“知错?不知我何错之有!还望太傅将话说个清楚!”
瑾之也不与他客气了,也不再以儿子自称,只冷冷的看着太傅,对他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冷笑不已。
“逆子!竟敢如此对为父说话!”
太傅被瑾之那一句“太傅”气得浑身颤抖不已,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瑾之,半天才哆嗦着骂出这一句来。
“逆子?”
瑾之冷笑着反问,“是你大半夜的踹开我听竹园的大门,跑进来二话不说的便质问指责我。我倒是想问问,太傅此举,将我置于何地?将我娘置于何地!”
说完,瑾之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桌子应声而裂,瑾之亡母的画像也四散飞去。
太傅呆呆的看着空中飞舞的画像碎片,还有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激烈情绪的瑾之,怔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他的记忆里,瑾之一向是谦和恭逊的,或是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淡然随和,从未像今日这样暴怒过。
瞧着瑾之气愤的绷紧了脸颊,眼中的冰冷厌恶是那样的清晰入眼,太傅好半天才说道,“我……就算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半夜前来踹开听竹园的大门来质问你,可是,渊儿总归是你的亲弟弟,你又何必要那样对他?”
“渊儿?呵呵,原来是来为你那好儿子出气来了。”
瑾之只觉得心头止不住的颤抖,对太傅彻底失望,“你不问青红皂白仅听他一面之词,便认定是我的错,这就是你这么多年来的为官之道?”
“你!放肆!你是在教训你的父亲吗?!”
太傅只觉得刚刚压下去的怒火,此时又被瑾之给点燃了,气得太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肩膀不停的颤抖,看着瑾之咬牙切齿的问道。
瑾之冲着气愤不已的太傅,只是云淡风轻的冷哼了一声,便径直在屋子里开始收拾起他逝去的母亲的画像。
对太傅置之不理,就那样尴尬的晾着他。事实证明,太傅此时确实挺尴尬的,有话也不好说了。
毕竟,今日是他儿子的生辰,他却根本就忘记了!再怎样,他也是心虚不已啊……
“哎呀,这是怎么了?”
门被打开,福伯惊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早前便发现听竹园的灯亮了,忙起身亲自去厨房给瑾之煮长寿面。
这会子煮好了端过来,还未进大门呢,便听到里面父子俩的大吼大叫,好似在吵架,急的福伯忙小跑着往里走来。
果然,一进门便见这满地的夫人的画像碎渣,还有桌子碎裂的木块。
再一看,太傅正直愣愣的站在屋子中央,脸色铁青的瞪视着瑾之,胸口起伏不定,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而瑾之,只云淡风轻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对他置之不理。
几乎从未见过父子俩吵架的福伯,这会子真的震惊了。忙走过去,扶起瑾之,“哎哟我的公子啊,您怎么亲自收拾起屋子来了?今儿可是你的生辰呢,快做下来,老奴给您做了一碗长寿面,快吃了。”
说着又看向太傅,伸手将他往椅子上扶,“老爷您怎么也不坐?站着不累么?快坐下来。”
其实早在福伯端着长寿面进来时,太傅心中便已经又开始悔恨起来。
夫人去得早,他给瑾之的关爱也不多。为了将渊儿接回府里之事,他与瑾之的父子之情,便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而今日,是瑾之的生辰,他却压根儿忘了这回事。还听了丁当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渊儿受了委屈,二话不说的便冲进听竹园来质问瑾之。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这个父亲做的不对啊!
于是,太傅就势坐在椅子上,双眼通红的看着瑾之,面上带了悔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福伯这才将面放在瑾之面前,慈爱的盯着他说道,“快吃公子,也不知你用了晚膳没有。若是不够,老奴再去给你做些菜来。”
闻着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味道,瑾之只觉得鼻子酸酸的。这么些年来,每年福伯都会给他做一碗香喷喷的长寿面,里面放两颗香滑的鸡蛋。
这是一年来,不曾遗漏过一次。
瑾之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福伯手里的筷子,眼里波光荡漾,声音也有些哽咽,“不用了福伯,我在外面用了晚膳。”
说着,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些年来,福伯与他而言,才像是以为真正的父亲。关爱照顾一样不少,还总是像母亲一样,事事都细心体贴的照顾着他。
福伯也双眼通红,伸出手抹了一把夺眶而出的泪水,心疼的说道,“快吃,多吃些。瞧着这些天儿,公子你可瘦了不少。”
瞧着面前这两人的互动,太傅也觉得心里酸酸的。
本该是他这个父亲做的这些事情,他没有一件事做到了的。想起来,心里真不是滋味。
等瑾之吃完长寿面,太傅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瑾之啊,今日你都是怎么过的?赶明儿,父亲给你补上生辰礼物好不好?”
福伯惊讶的转过头看向太傅,怎么,今日是公子的生辰,老爷竟是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忘记了?!
瑾之淡淡的看了太傅一眼,声音清冷,“不用了,你还是把你的精力都放在渊身上!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你……”
被如此毫不留情的拒绝,太傅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我这不是忘记了么!你又何必如此挤兑父亲?再说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今日你欺负你弟弟的事情了,只希望日后你们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