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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财吧嗒着烟屁股,声音悠悠,“抛去学杂费用,孩子的衣服、用,不能比别人差吧,别人有的,不求比别人更好,但起码也得差不多吧,学校里但凡有个活动,不能缺席吧,各种校服、出去玩耍的费用不能省,平时有个什么兴趣爱好,也不能拦着,这些东西合起来多少钱,你算过没有?”
“家里的日常开销,吃喝上面再省你能省出来多少?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你能省到哪里去?省城不比县城,你们物业费、暖气费,各种日常成本又是多少,你算过没有?”
郑文斌还是不吭气,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冒着烟。
“又和前两次一样,准备一句话不说?这些东西都老生常谈了,小萍一个女人家,你还当真指望她去养家?”何进财的声音逐渐的拔高了不少,“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就这么点挫折就打垮你了?不就是下岗吗?重新找一个就是了,你出去看看,谁和你现在一样?”
郑文斌的神色如常,依旧默然。
这下何进财怒了,纵然他挺可怜郑文斌的,但眼下他的这个状态实在让他有些看不过去,一把拎起他的脖领,直接将整个人拽了起来。
郑文斌身高一般,身材略瘦,距离老爹差距甚大,这么一拽,直接将整个人犹如抓小鸡儿一般提溜了起来,茶几也被其踢了出去,杯子噼里啪啦摔在地上,玻璃制顿时四分五裂,热水洒满了一地。柏渡 馆砍嘴新章l节
何新军与姐夫已经被惊呆了,怔怔的坐在沙发上不知如何是好,懒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小萍早已在一旁抹着眼泪,也不去拉何进财。
“来,你看看外面!”何进财将郑文斌拎到了阳面的窗台边上,指着窗外人来人外的街道怒道,“全山西400万人口有稳定的工作的才有多少?不足40万人,交保险的只有40万人,剩下的360万人在干嘛?人家一样没有稳定的工作,一样没有很高的工资,但人家起码知道去努力,去给家里创造一个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的环境,再看看你,你特么就是一个废物,你除了在家蹲着还能干嘛?让自己的婆姨出去赚钱养家,养孩子不说,还的养你这个40多岁的老男人,你特么凭什么?”
“人家小萍找不下更好的了?一年多了,人家不离不弃,守着你这个活死人这么长时间,你特么瞎了看不见?谁对你好谁对你差,你看不出来?不心疼别人,你也得心疼心疼自己老婆吧,你说说啊,你都干了什么,你特么是人?”
何进财揪着他的衣领使劲的往地上一摔,郑文斌整个人被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老爹实在看不下去了,怒火中烧,横眉冷对,两颗眼珠子凶神恶煞,直接上前狠狠的一脚揣在了郑文斌身上。
小萍惊呼一声,这下可坐不住了,赶忙上前拖着何进财的胳膊哭诉道,“进财哥你别打了,别打了,都是我愿意的啊,我愿意养他,我愿意啊.”
小萍满眼的失望与痛惜,两行清泪犹如雨下,拉着何进财的身子一直往后,不断的哭诉着。然她的哭声更是让何进财难以忍受,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拉的住他那170的身形,拖着小萍,何进财下手更加的狠了几分,郑文斌也不反抗,就那么蜷缩在地上,任由何进财对他挥拳相待。
整个客厅已经不成样子了,满地的玻璃渣,再加上郑文斌来回的打滚,又将其他的一些摆设摔在地上,整个屋子犹如被打劫了一般,已经是七零八碎了。
拉不住何进财的小萍已经是瘫软的跌坐在了地上,哭声也变得低沉,呜呜的让人心痛。
“你们到底要让我如何!!”
或许是何进财的大骂,又或许是小萍那断人心肠的哭声,总之,郑文斌终于是有了反应,一把推开何进财,起身扯着嗓子喊道。
“我已经下岗了,我十几年的青春啊,就这么毁于一旦了,你们还要怎么样?让我去死吗?”郑文斌的眼中终于是有了一丝色彩,眼眶逐渐的泛红,眼角的泪珠闪闪若现。
“我知道你们为我好,我也知道小萍受苦了,一大家子伺候了小的伺候老的,还的有我这个搅屎棍,我也想为她分担一点,但是我想不开,想不开啊,你说好好的厂子,怎么说倒闭就倒闭了呢?尽管它这些年一直就是半死不活,但我们也没有嫌弃过啊,为什么要让它破产啊,我刚刚混的有了点起色,还想着凭借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的往上走,现在呢,完了,一切都完了,厂子倒了,我也前途也毁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郑文斌蹲在地上,双手掩面嚎啕大哭。
夫妻俩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家里弥漫着悲痛的氛围,何进财挥起的胳膊,最终还是无力的放了下来。看着郑文斌哭了半晌,这才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眼眸也逐渐的转的平和,重新的点了支烟递了过去。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苦,很难受,但咱们常说,日子还得过,世界不会因为你个人原因就停滞下来,太阳明天照样会升起,你的颓废不能换来钱也不能换来势,只能是让家里过的更加清苦,你自己说说,这一年来,人家小萍受了多少的累?”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郑文斌抽噎着。
“知道你还这样?”何进财恨恨的道。
“我也不想啊。”郑文斌哭丧着脸道,“当初刚下岗的时候我就出去寻过,差不多职位的人家都不要我,从头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