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霁月大概是真的醉了。
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若非如此,以他的武功修为和平素的警觉性,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虽然他们靠得并不近,但距离也不算太远,哪怕甬道内暗淡无光,伸手不见五指,但人的气息还是有的……即便慕容长欢可以屏住呼吸隐藏一段时间,但狼王没有那种意识,一直在哈着舌头喘气。
这要放在平常,司马霁月只怕早就一把飞镖掷过来了,又岂会独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哀怨之中,愿醉不愿醒?
喝了那么多的烈酒,总是要醉的,天底下没有真正千杯不醉的人。
只是有的人喝多了会醉得一塌糊涂,摸不清东南西北。
有的人喝醉了,却还像是清醒着一样。
而司马霁月便是属于后者。
醉也醉得不自知。
“小长欢……”
喃喃地从嘴里飘出两个音节,宛如梦呓,轻轻地荡了过来,听得并不真切,却让慕容长欢为之一怔,像是被人用尖细的针在心头上冷不丁地戳了一下。
顿了顿片刻,又听司马霁月接着道。
“到底要本王怎么做,你才能爱上本王?”
一句话,语气很轻,很浅。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怨念深深,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无可奈何,问得很是认真冷静。
像是面对着面在问她。
有那么一瞬,慕容长欢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恍惚,几乎要误以为他是在同她对话,下意识便要开口……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了张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慕容长欢才陡然反应过来,司马霁月这是在对着黑漆漆的甬道自言自语,并不是真的在跟她讲话。
“你要什么,只要你说出口,本王都能给你……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本王又怎么知道你的心思?”
“你做事那么决绝,那么武断,一个人独来独往,全按着自己的喜好来,从来不会过问别人的看法,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本王以为你嫁给了本王,把身子给了本王,就会将本王当成是你的依靠,至少在你的心里多少有些分量,可是……你没有,一点也没有。”
“有时候,本王甚至怀疑,本王根本就没有拥有过你。”
“半夜里惊醒,看到你睡在身边,怀里抱着你……也无法觉得安心,好像你是你,本王是本王,我们两个人从来就没有靠近过。”
“那种感觉,就好像……本王仍然是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
慕容长欢微抿薄唇。
听着司马霁月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字一字,说得认真,仍然是呓语般的口吻,柔软的音调毫无重量,可是听在慕容长欢的耳里,却如同锤子般重重地敲在心鼓上。
“罢了,我这是在做什么……”
摇摇头,司马霁月收起视线,转过身便要走回去。
步子略显踉跄,并不稳当。
一脚踩下去,踏得虚了,差点就要跪到地上!
忽然间,手臂上蓦地一重,给人拽了一把。
司马霁月回过头,瞬间对上了慕容长欢的眼睛,不由怔了一怔。
“……长欢?”
尔后不等慕容长欢开口,便就扯了扯嘴角,不以为然地笑了。
“方才还说喝不醉,这会儿倒是醉了,都出现幻觉了……这个时候,小长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的……不可能……唔!”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司马霁月刚要抬手挥开眼前的“幻觉”,却是冷不防被猛地推了一把,重重地按到了墙壁上!
紧跟着就覆上来两片温热的唇瓣,消掉了所有的音节。
司马霁月没有挣扎,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身,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似有怨念,吻得很是凶悍蛮横,毫无温柔可言。
咬得慕容长欢的嘴唇都痛了。
但始终没有抗拒,只那么由着他发泄。
发泄到后来,就变得温和了许多,小心翼翼地……宛若对着一个瓷娃娃,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了她,打碎了这场无比真实的梦境。
纠缠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才分开。
司马霁月伸手抚上慕容长欢的脸颊,伸手捏了两下,笑着道。
“果然……醉了一次才知道,原来醉酒的感觉,这么好……难怪那么多人喜欢酒,喝醉了就是不一样,连生出的幻觉都这么真切,像是真的一样……”
听到他这么说,慕容长欢一阵无言。
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醉得不轻,都分不出真实和幻觉了。
不过这样也好。
就当是幻觉,只要他不再那么难受就好。
“长欢,”司马霁月忽然开了口,尚未从“幻觉”之中走出来,却是畅所欲言,把藏在心底下想说而又无法说出口的话给问了出来,“你是不是怪本王,用这种强取豪夺的手段……把你娶进门?”
慕容长欢摇了摇头。
“骗人。”司马霁月叹了一口气,“你不喜欢本王,又怎么会愿意?”
“是不愿意,”慕容长欢只好如实坦白,“但也没办法……嫁了就嫁了,大不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果然是不愿意的,拐着弯儿也要骂本王。”
“……”
这纯粹就是某人自己找骂,不关她的事!
“本王答应过你,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可是……”
“没有可是,”慕容长欢打断他,剔着眉梢一脸挑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