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是慕容长欢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然而……司马凤翎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酸,如同被人用刀子在心口上划开了一道细长的伤痕,不见血,甚至看不出痕迹,但只有自己才知道那有多疼。
就像刚刚在破庙里的时候,慕容长欢在意乱情迷之时喊的那一声“霁月”……简直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瞬间打碎了他的奢望,打碎了他的迷梦,甚至就连他仅存的一点儿自尊也被狠狠地打得粉碎!
如果不是因为忧心慕容长欢的状况,那一个刹那……他几乎就要站不稳脚了。
哪怕是脊梁骨被碾碎,也没有那个瞬间来得让人无法承受。
哪怕是万箭穿心,也没有那个瞬间来得心痛,痛到就连呼吸都是一种煎熬,一种无处可逃,无处可去,而又无所归处的煎熬与难堪。
是的,难堪,太难堪了……
他发了疯地想要拥有她,而她心心念念的却只有司马霁月!
便是面对着他,同他近在咫尺地靠在一块,她的眼里也始终没有他,甚至还把他当成了另一个男人的影子,仿佛自始至终,他都不存在一般。
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
原本就是他作茧自缚,早在慕容长欢同他坦白摊明的时候,司马凤翎就知道,她的心不在他身上。
只是他自己无法放手,以一种可笑而又可悲的姿态在义无反顾地坚持,坚持他的深情不渝,坚持他的荒诞不经,坚持他自以为是的感情……固执得连自己都觉得像是疯子一样不可理喻。
然而那种感觉便如同上瘾了一样无法自拔,明知道是错的,却宁愿弥足深陷,也不愿从迷离而无望的梦境之中清醒过来。
司马凤翎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大概是没救了。
因为就连恨,他都无从恨起。
“啊……”
就在司马凤翎沉浸在失落的情绪中时,耳边忽然响起慕容长欢的一声惊呼,听着含糊不清,但似乎十分的难受。
闻声,司马凤翎立时回过神来,转头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
一个没绷住,司马凤翎顿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
只见慕容长欢双手抱着一个冰块,大概是因为贪凉,所以伸出舌头去舔了一口,结果舌头直接就粘在了冰块上面,怎么也拔不下来,急得她哼哼哈哈地叫唤了半天,差点就哭了!
“见过蠢的,还真是没见过蠢成你这样的……”
叹了一口气,司马凤翎摇摇头,刚刚才酝酿出来的悲伤情绪瞬间被慕容长欢的这一壮举扫荡一空,只剩下哭笑不得的复杂心情,带着三分无语,七分怜惜。
其实也不能怪慕容长欢,这个时候她本来就稀里糊涂的,没多少理智,是他没看好她,才让她把舌头粘在了冰块上面。
这下倒是麻烦了,冰块寒气重,舌头又柔嫩,硬拔肯定是不行的,要取下来还颇费功夫。
时间拖久了也不行,看着慕容长欢难受,司马凤翎也跟着难受。
要想把舌头同冰块分开,最简单的办法是用温水浇灌,可是地窖里只有冰水,一时半会儿弄不到温水,且不说他不放心慕容长欢一个人留在冰窖里,就算他出去找人取来温水,这一来一回也需要不少时间,到时候只怕慕容长欢的舌头不被冻坏也要脱下一层皮了!
沉思片刻,司马凤翎忽而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
倾身靠上前,见慕容长欢扭着身子难受得直哼哼,司马凤翎先是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了两句。
“乖,先别动……不要着急,本王马上就帮你把舌头弄下来……”
在他的安慰之下,慕容长欢渐渐平复了情绪,只哈着舌头贴在冰块上头,像是一条狗似的在吸气呼吸,吸气呼气……鼻子冻得通红,眼里水汪汪的一片,看着可怜到了极点,委屈得不行。
见到她这副模样,司马凤翎的一颗心瞬间就柔软得一塌糊涂,当下抽出腰间的匕首,割破了手心,尔后捏紧拳头,拿温热的血水浇在了舌头和冰块的接缝处,一点点地化开了交接处的寒冰,这才将慕容长欢的舌头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了出来!
“嘶——”
刚一脱开冰块,慕容长欢就飞快地收回了舌头,继而倒抽了一口冷气,满脸酸爽的表情,简直比喝醉酒还要来得更加销魂蚀骨!
“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吗?舌头……还疼不疼?”
原本还没什么反应,一听到司马凤翎这样问,慕容长欢忽然“哇”的一下,扯着嗓子就趴在他的腿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仿佛受尽了全天下的委屈!
“疼!疼死了……我怎么这么惨啊?!又冷又热又疼,好难受……”
没想到慕容长欢会哭,而且还是真哭!
看到那眼泪扑簌簌地从两颊上滑落,司马凤翎顿时就懵了,一愣之下忙不迭地伸手去抹,却是忘了手上刚刚划开了口子,霎时间抹得慕容长欢满脸的血,倒是把他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好一阵手忙脚乱,闹腾了大半天,慕容长欢才终于晃晃悠悠地倒头昏睡了过去。
司马凤翎没有中什么媚药,却也跟着折腾得又冷又热又难受,气恼之下忍不住将那个幕后主使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他揪出来,tuō_guāng了衣服吊在冰窖里,狠狠地抽上一顿鞭子,再泼上辣椒水,冻个三天三夜,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