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倒是对此一点都不担心,等谢玉能爬起来后,他天天找谢玉,不是谈经论道,就是下棋。
这段时间可把明歌累苦了。
一开始晚上的时候她只是爬在谢玉床头,可虽然夏天,山中晚上也挺冷,她只能在地上打个地铺,地上更凉啊,她见谢玉烧的迷惑,后半夜干脆一骨碌滚进谢玉暖烘烘的被窝里。
就酱紫,一晚上因为要帮谢玉降温擦脸,也不知道来来回回多少趟。
谢玉瘦了一圈,她这小身板也瘦了一圈。
就连老和尚也难得的温言悦色着对谢玉说,“你能好起来,还多亏了春阳!”
谢玉的目里窗台身上溜了一圈,低低的应了一声。
谢玉这次走的时候,难得的和明歌打了声招呼,“你有什么话给你家人捎的吗?”
明歌摇头。
“你真没有需要的东西吗?”
明歌继续摇头。
谢玉一脸失望的走了。
十年的时间,这一次在路上依旧遇到了谢琅母子。
这一次听起谢琅母亲说起往事,明歌插了一句,“谢家在京城里属于大族,你口中的六郎说不定已有家室,你要是去了,如何自处,你的儿子要是进了那种大宅院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妇人被明歌的问话顶的怔了怔,随即说,“不管怎么样,这也是我们母子的命!”
“哪里是什么命不命的!”明歌说,“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每个人的下场都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妇人一脸复杂的望着明歌欲言又止,最终幽幽叹了口气,“若是没有家族庇佑,我儿以后举步维艰,处处低人一等,我自己曾经过的辛苦,却不愿他再继续辛苦了。”
明歌笑,“这是你的想法罢了,或许对你儿子来说,或许他更愿意与你一起相依为命!”
“他还小,自是不知道前程的重要性,我要是断了他的前程,以后他一定会怪我。”
明歌与妇人想法不同,相互也无法说服对方。
都在和谢琅说话。
这一世明歌,心底最复杂的就是对眼前谢琅这家伙的感情了。
这如今还是个小娃子的谢琅说话就算是一副小老头般的口吻,可眼里多多少少还有小孩子的青嫩童稚。
他望向明歌的时候,更是一脸见到新事物的好奇心。
可这个男孩子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会跪下朝她求情,还会胆大妄为的将她压在花丛里吃她豆腐。
想想这熊孩子未来的所作所为,明歌就想揪住他的屁股将他一顿狠揍。
不过,不过这一世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吧。
这一世掌权的是她的大姐姐,是凝香公主,谢琅以后的才能肯定也会为凝香公主所用,说不定到时候,谢琅单膝跪地求娶的,也会是凝香公主。
想到这些事情,她的心底便有些怅然。
进了京城的时候,明歌特地打听了下,今天谢家没有所谓的大喜事。
才华满腹的凝香公主以侍奉长辈为由,也没有早早的嫁人。
算起来,如今的凝香公主也有二十多岁了。
二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大龄老姑娘了。
不过因为凝香公主的知书达理,因为凝香公主的才华满腹,使得她就算是是个老姑娘,也是京城男人们口中钦慕的对象。
明歌先去了一趟谢府。
谢家的大门口的确是冷冷清清的,不似前世,一条街都是入目的红。
明歌在角落里站了许久,她刚要转身,就看到谢琅的母亲和谢琅从马车上下来,叩响了谢家的大门。
谢家的家丁出来,大概是因为赶车的是谢家仆人,谢琅之母又拿出了谢六郎给她的信物。
那家丁一开始还挺不耐烦,几人说了会后,家丁目光在谢琅的脸上扫过,一脸的恭谨之色!
谢琅那张脸和谢玉实在太像了,没人会觉得他不是谢家的人。
很快就有家丁去后院通报。
然而时间过了许久,和家丁一起来的却不是谢家主母或是谢六郎,而是谢家的管家。
管家先是将目光落在了谢琅的身上,又接过妇人手中的玉佩再三打量后,这才和妇人与谢琅施礼,他也没有侧身请两人进去,而是又朝妇人说了什么。
明歌站的远,她听不清楚几人的说话,只依稀觉得妇人听了这话似乎是哭了,满脸的泪水与伤心!
她试图跪在管家的面前求着什么,可管家躲开了她的跪拜,并将人拉了起来,垂头叹气的说了几句。
妇人呜呜哭着,看着身旁的儿子,又朝谢家大门里张望着。
可她等了盼了好多年的那人,始终没有从门里出来。
管家又说了什么话,妇人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她蹲下身和谢琅嘱咐着什么,又从自己怀里掏了荷包,以及将管家递回给她的玉佩又全部给了谢琅。
明歌她这动作有些怪。
难不成谢家不认这女人进门?
或者是想让谢琅回本族也行,但妇人必须离开?
前世明歌听谢琅说了妇人去世的事,她心底此刻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也不管此刻自己其实并不想被人看到的心思了,她大步朝谢家大门口走去。
果然,那妇人将自己怀里值钱的东西都给了谢琅,又嘱咐了几句后,一扭头就朝谢家的大门上那只看门的石麒麟撞去。
纵使明歌脚步飞快,耐不住妇人离那麒麟近啊,她的手堪堪拉住了妇人的一只手,可妇人的已经装上了麒麟,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