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帝俊,即使他成神,神界也未必容得下他。而魔界的形势,他虽一直病着,底下那些人的心思也是知道的,他没有时间等着他彻底成长起来了,等他陨落后,怕是魔界那些人也该动手了,他如今也只想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能活下去,这样,他将来才能放心的去见阿璃。
“父亲,你身体不好,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夷渊叹道:“小哥儿,往往懂得越多,失去得就越多,你很聪明,有的事情是经不起你深入推敲的,你可以看清,看透,可是不要看破。”
朝歌没有说话,这些道理他也知道,但他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值得神魔一代代斗下去,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陨落。
“唉,算了,你长大了,我终是劝不住你,走吧!”
……
不知不觉,魔宫之中已过去三年。三年之中,桑泠经过不懈怒力,大至摸清了魔宫地牢方位,以及各方机关、守卫作息等。她苦思良久,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她觉得定能救出在魔宫地牢中的同伴们。
魔宫地牢中,几个魔族手拿着托盘、刀具及一个放着一把竹签的竹筒。
领头的一个魔头用力踢了两脚牢门,大声呵斥道:“起来了,没被切过手指的过来抽签。”
众人一惊,个个从打坐入定中醒来。一个白胖的少年小声道:“这才多久,怎么抽签的又来了。”
领头的魔头瞥了一眼他少了一根手指的手,眯着眼笑道:“小胖子,你不用抽,没被切的过来。”
古陵哼了一声,大叫道:“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魔族,有本事放本少爷出来,跟本少爷正大光明的打一场,如此羞辱我们,真是,真是……”
“呵……真是什么?”领头的魔头讥讽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告诉你们,在魔界中,你们连最低贱的奴仆都不如。让你们在这儿白吃白住的,收取你们的手指,不过是利息罢了。”
“你……住的是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吃的全是馊馒头。”古陵气得脸色铁青,这样的白吃白住,还好意思说。
涂山钰冷着脸,慢慢起身,从他身边走过,抽出一根竹签丢在盘中。
领头的魔头笑道:“还是涂山少爷好气魄。”
古陵见涂山钰摆出这一副全然不在乎,还有点事不关已的模样更是气恼,大声骂道:“涂山钰,你他娘的真够孬种,叫你抽你就抽?”
涂山钰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继续闭目打坐。
苏文走过古陵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古兄,认清形式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与其在这儿做无用的抵抗,不如多留着点灵力续短指,这儿灵力可不多。”说完他随手抽出一根竹签,丢在盘中。
领头的魔头笑得眯了眼:“这就对了嘛,还是苏少爷识实务,你们好好配合也少受皮肉之苦,我们也好交差。”
苏文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边往回走,边长声轻叹:“哎……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势狸猫凶似虎,落配凤凰不如鸡……”
这几句话,道出了大伙的心声,他们这些神中龙凤,现在不就被欺么。也懒得花费精力跟那些魔族周旋了,纷纷起身抽签去。
几个魔族听了这几句话就不高兴了,嚷嚷着要揍他一顿出出气。
领头的魔头见大家如此配合,不想节外生枝,拦着其它魔族冷笑道:“不过趁一时口舌之快,随他去。”
古陵见大伙都去抽签了,搞了半天就他一人在这儿唱独角戏,气愤不已,看了一圈,眼睛锁定坐在角落巍峨不动的涂山钰身上,大步走上前,冷笑道:“也是哈,你连自己媳妇都能送给那魔头了,又有什么不能忍的?你那头上不带帽子我都觉得发绿光呢……”
涂山钰双眼怦然大睁,面露狰狞,可怕得吓人,“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三年来,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中度过,攻上神山的朝歌从他们青丘进入,他的未婚妻子与他暧昧不清。一起关在这里的二十几个同伴,虽说这三年中没有提过这件事,但他心里清楚,大家不可能不怀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大家都被关在这里,唯独桑泠,三年来从未见她。
此时,被这可恶的古陵提到明面上来说,他像是澎湃汹涌的洪水,找到了突破口,再也忍不住要将自己心底滔天的怒火,向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发泄出来。
古陵见他狰狞可怖的模样心里也犯了怵,但又不肯示弱,结结巴巴的道:“说……说就说……我看你……头顶发绿……”
话音未落,只见古陵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而涂山钰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休,又欲上前。
凤弘渊拦住他:“钰,冷静点,这小子是该教训,可不是现在。”
涂山钰扫视一眼大伙,见大伙都担忧的看着他们,慢慢的眸光柔和下来,他放下扬起的手往回走,清瘦萧索的背影让人看了一阵心酸。
就在大家注意力都放在涂山钰身上时,凤弘渊身后的古陵突然爆起,掌中红光迸发,一掌拍在涂山钰背后。涂山钰哇的一口喷出鲜血,他来不急擦掉脸上的血迹,与古陵斗作一处。这一切只发生在一息间,大家都来不急反应。
领头的魔头皱眉,不耐烦的道:“要打也得等我们办完事再打,现在给我住手,过来抽签。”说完他掐起手诀,牢顶中突然黑气涌动,然后出现一个黑色的阵法,阵法中几缕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