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玉君香淡淡地应了声,侧身看了看一前一后的卫枫和阿弥两个人,用那种满是怀疑的口气,问道:“难道阿弥小姐不是为了搭救未婚夫才跟我们一道上承极天界讨伐凤羲宸的吗?那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阿弥小姐,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和师弟解释一下?”
阿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一时间要怎么开口也打不出个腹稿,只得神色慌乱地看了卫枫一眼。见他毫无反应,阿弥更是心中无底,整个脸几乎要红到了耳根子去,忙又低下了头,不置一词。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埃尼瓦尔落井下石似地冷着脸凑了上来:“要么她的未婚夫另有其人,要么去承极天界什么的就是她编出来假话。”
“我不……”阿弥想要申辩,可是话没出口就顿在了喉咙里,因为她发现埃尼瓦尔这个讨厌鬼说的全都是事实。卫枫现在就站在那里,而能言善辩的她却忽然什么也说不出口,当着他的面撒谎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如果那样做她一定会看不起自己。
“她没有骗你们。”犹豫不决间,反倒是卫枫接过话头,爽朗的年轻药师抿着嘴笑了笑,很自然地说道:“她的未婚夫确实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我也认识,是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知道了?
阿弥脑子彻底卡壳,懵在那里,一颗心砰砰乱跳着。
——卫疯子,你生气了吗?
只听卫枫深吸了一口气,处变不惊地对玉君香说:“不过好像从来就没有人规定,有了未婚夫就不可以有男朋友吧?”
玉君香饶有兴致地把眼睛眯了起来:“是啊,从来没有。”
……
玉君香和埃尼瓦尔走在前面,后面并排跟着阿弥和卫枫,四个人各怀心思地走在街上,气氛有些尴尬,滨海的风很凉。
阿弥转头瞄了眼神态自若的卫枫,刻意压制住自己的声音,装作很平常的样子,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还要问你呢,你要走为什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知不知道这样不告而别,会让人很担心?”卫枫也很平常地回答道,对倾羽的事避而不提。
阿弥是心里憋不住事的人,想着她跟倾羽的事跟卫枫摊牌只是早晚的问题,横竖都得面对,索性心一横转回正题:“那件事……你都知道了?”
“嗯,柴荣已经告诉我了。”他低低地应道,表情上没有什么波澜。
“你不介意吗?”这多嘴的死丫头!阿弥默默在心里骂了柴荣一句,有些惊诧于卫枫此刻的反应。
年轻药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要介意?”
阿弥怔住了,微微眯着眸子盯了他半晌,语气忽然间变得有点失落:“之前一直瞒着你。”
“但你现在已经对我坦白了啊。”他耸耸肩,豁达一笑:“哝,咱们扯平了。”
她想了一下,抬头道:“卫疯子,你得回去,这事你掺和不了。”
她又想起了那日在离合镜中看见的事情,浑身突然一个哆嗦,心里有个小人儿正掷地有声地冲她喊着:不可以……绝不可以让卫枫卷到承极天界这个漩涡里来!
卫枫两眼直钩钩地盯着她的红色眸子:“你怕我会拖你后腿?”
“这件事很危险,你毕竟是个人类。”她没有正面回答,立场却很清楚。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忽然指着前方不远处临街某座小楼上的一盏霓虹色花灯,问:“看到前面那盏灯了吗?”
阿弥顺着他的手势望去,不远处的屋檐下的确挂着个红透透的东西,在朴实的木楼小街上显得格外招摇。
她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卫枫把手伸进口袋里随意一抓,摸出颗米粒儿大的决明子,转头对她神秘一笑,说:“看着。”
只见那颗决明子突然像绷在弦上的箭矢一样飞了出去,遂渐在空中滚成一个泛着蓝光嗞嗞作响的电球,目标直逼那盏花灯——!
电球碰撞上鲜艳的彩纸,‘嘭——’的一下,那个前一秒还在风中吐艳的花灯就烧了起来,连带那个电球的余威,波及得华灯下的窗台上那一排盆景,霎时惊作花瓣一片!
路旁的行人急忙呈一个扩散的圆一样向外围避开,待到阿弥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行四人正好走到那座小楼底下,一瓣霓虹色的碎纸片还燃着火星子,这才悠悠达达地从楼上飘了下来。
阿弥不可思议地看着身旁这个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年轻药师,连走在他们前面的玉君香和埃尼瓦尔也转了过来。
“什么东西?”埃尼瓦尔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卫枫看得出阿弥不喜欢这个西域卷毛,敷衍地应了一句,又旁若无人地转向阿弥:“我不明白我的身体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不过那次在树林里和扑克脸交战之后,我每天都在练习。”
他握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了轻轻印了一下,柔声说:“阿弥,让我帮你。”
阿弥忽然觉得她今天看这肿小麦色的皮肤特别顺眼。
不过她还是很理智地抽开了那只被卫枫握着的手,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要,本小姐自己能应付。”
卫枫的手尴尬地悬在了半空,空气顿时就凝滞在了那里。
“为什么?”他凝视着她,脸色看起来有些发青:“他也是我的朋友。”
“你这点小伎俩去玩玩杂耍哄小孩子开心还可以,不过要说上承极天界……”为了决断卫枫与她同行的念想,为了防止她在离合镜里看到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