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妆衣气呼呼地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我知错了还不行么?”倾羽再度拉开捂在妆衣脑门上的缎被,为了防止妆衣继续闹别扭,他这次干脆将那被子顺手一卷直接给丢到了床尾,“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丫头几时变得这般计较?”
“懒得搭理你。”语气稍弱了一些,虽然嘴上还是倔着,但妆衣的气早已被倾羽的好性子给磨去了大半。
“妆衣,我饿了,咱们回去吧。”倾羽趁着胜势搂住妆衣,呼地一下就变出自己那几条大尾巴在她的身上来回拂弄了起来,他一边挑逗着妆衣,一边若有所思地摸了下自己高挺鼻子,笑道:“炖八宝的食材都已经送到家里了。”
妆衣疲惫地摇了摇头:“你自个儿先回去吧。”宿醉过后人多少有点昏昏沉沉的。
“那可不行。”倾羽以为她还在赌气,两手一摊束手无策道:“我又不会做饭。”
妆衣瞪了他一眼,原来他来哄她回去是因为他自己肚子饿?这算什么?妆衣刚刚才平复的心情立马又变得愤愤起来:“要吃的话自己去梁老板那里借个人,他们食府里有的是能干的厨娘。”
“我不喜欢那一口。”倾羽皱眉,她怎么还不明白?
“……”妆衣只当是倾羽嫌弃智铭的那群婢女身板粗犷,没来由地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就去东集上买两个小丫鬟,人贩子看到你这种金主绝对会给你推荐最标致的,能把饭菜做得香喷喷的多的是!”
她这是在吃醋?倾羽的唇角微微泛起几分得逞的笑意:“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眼下时逢战乱,多少寻常百姓家连顿饱饭都未必吃的上,你这人怎么有饭吃还挑三拣四的?”妆衣继续没好气地嘟囔着。想到秀屏山的乔家兄弟,妆衣莫名地有些伤感,也不知那日一别之后,二人是否一切安好?
“哪都不一样。”倾羽忍不住笑了起来,俯下身凑近她道:“狐狸都是挑三拣四的,不为饭菜的味道,只为做饭的人。”
“可你明明……”她还想争辩点什么。
他忽然用指腹堵住她的嘴,“妆衣,我已经习惯你的味道了。”
“但你根本就不需要。”她小声地骂着,鼻子忽地就是一酸:“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扛着……既然如此,还来找我作甚?”
“妆衣,每个人都会有些想要隐瞒的事情。”他顿了顿,起身抱住她把她的侧脸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怀里,轻声道:“答应我,不要问。”
妆衣轻咬了一下嘴唇,虽然心中有憾,但是将心比心一想换做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遂而含笑应允,鼻间低低地哼了声:“嗯。”
她想了想,忽而触电似的从倾羽怀中脱离,指着他的胸腹发问:“我记得昨夜好像见你这里流血了……倾羽你受伤了吗?快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妆衣说着便伸手抓住了倾羽的衣领,作势要剥他的青衫。
“妆衣,别……这可是梁老板的屋子。”倾羽生怕被妆衣看见自己可怖的伤处,急忙闪身按着她的手阻止道:“你若喜欢,等晚上回去了我把衣服脱了让你好好看个够,不过现在莫闹。”倾羽盘算着不论如何得先给妆衣来个缓兵之计,至于后面便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呃?”妆衣囧了,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啊。
只见倾羽邪肆一笑,嘴里还在意犹未尽地念喃着:“你这丫头,几时变得这般主动了?”
“……”妆衣怔然无语,忙停下手中的动作,红着脸辩解道:“想哪去啦?人家是关心你的身子。”她笨拙地解释着,方才所想之事在倾羽一发虚招之下立马就给驱散了大半。
“我知道。”倾羽用胳膊肘支在床板上,继续拿着那几条尾巴逗弄着妆衣,轻笑:“你为我好,我都知道。”
“为你好你还挠我痒痒,你们狐狸都这样恩将仇报的?”妆衣被他挠得痒痒,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滚了两圈,见躲不过去,索性坐了起来,揪住倾羽的一条尾巴便道:“别挠了,痒死啦。”
倾羽只是捉弄地笑笑,一条尾巴被揪住了,又有其它条乐此不疲地拂上来,妆衣的手远没有他的尾巴多。
妆衣揪着那条尾巴,看了半晌,忽然意犹未尽地问:“就这样吗?”
“什么?”
“倾羽,你的原型是什么样子的呢?”
倾羽凝神了一会儿,装傻充愣道:“你这丫头,不是早就见过了么?”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妆衣把身子往倾羽身边蹭了过去,提着那条尾巴的末端往他脸上轻轻一拂,忽然放柔了声音,半是撒娇地问道:“倾羽,你的本来面貌是什么样子的?”
“妆衣丫头你把我想成什么样子?”
妆衣来了兴致,扒在倾羽的肩头道:“我想不出来,你变给我瞅瞅?”
倾羽微微挑眉,抿了下嘴:“不要。”
“为什么?”
“……”倾羽想了半晌,方才开口道:“会吓到你。”
“很难看?”妆衣故意打趣他。
“胡说,我怎么可能难看。”某人立马反驳。
“那你为什么觉得会吓到我?”
倾羽微微歪了下脑袋,黑樾的眼瞳黯了一黯:“妆衣,于你而言,我终归是个异类。”
“不,你什么也不是。”妆衣浅浅一怔,遂勾着倾羽的脖子在他脸侧轻轻地印上一吻,半似撒娇道:“嫁狐随狐……于我而言,你不过是我的夫君而已。”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