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看了眼怀里的妆衣。
手中的琴弦传来隐隐灼热,正是伏魔往弦上输送内力之兆!凤鸣一急,也下意识地往琴弦上输送内力,已达到一种暂时的气场平衡!可是——
可是这到底是应急之计,这样下去他的灵元一旦耗光,身体势必坚持不住……但此刻他若是放手,那么他和妆衣必然要被伏魔的内力给震飞出去,他倒是没有大碍,不过这样一来妆衣必死无疑!
“凤羲宸,打了这么久,你的灵元应该耗损得差不多了吧?”
凤鸣的表情沉了沉,左腿正巧一个吃痛,狙踉地退了一步。
伏魔眼尖地轻扫了下凤鸣左腿处被浸得沉沉的衣摆,忽而明朗道:“看来你也伤的不轻。”
凤鸣看了眼怀中的妆衣,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方将身体稳了稳,冷声道:“你故意拖延,借此消耗本座的灵元?”
“使不上力是吗?”伏魔不答反笑:“凤羲宸,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最强的对手,但是你好像忘了一点……你的体质根本无法久战!”(一波流)
凤鸣不语,抬首睨了伏魔一眼。
又听伏魔音声怪气道:“也难怪你使不上力……凤羲宸,你魂魄不全灵识虚弱,就凭这样也想跟我斗?”
“……”
“也算你运气好,这二百年间整个承极天界的人都叫你骗了过去,但我若是早知道你的三魂只剩下二缕,又怎么会忍你到今天!?”
“你都知道什么?”凤鸣微皱着眉,脸色难看道。
伏魔早知他要问,对着他的嘴型更是猜出了七八,反问:“你用你的一缕魂魄封住了你那爱徒的记忆,是也不是?”
见凤鸣不答,伏魔又道:“传闻麒麟血有极强的再生之力,前些日子须弥山的神兽麒麟遇刺,你又刚好离开紫极宫,想必也是你之所为了?”
凤鸣冷冷地睨着他,“是又如何?”
“凤羲宸,你胆子不小,这种大不敬之事你也做得出来,不过好在我早有察觉……”只见二人之间的那根琴弦上波光隐隐,只有一个比较亮的银白色节点于琴弦上左右悬浮着,缓缓摇摆间却是两人无形的内力相博。伏魔一面输力,一面拍了拍身上的灰屑,若无其事地挺直了身板道:“尊主放心,属下已草拟天都秘信,将尊主偷猎神兽取血之事一五一十禀告给了忉利天主,相信须弥山的监察神使很快便要来会会您了。”伏魔说完,阴嗖嗖地发出几声怪里怪气的诡笑,大声喊:“凤羲宸,你还不束手就擒?”
凤鸣冷嗤:“两缕魂魄,手刃你却也绰绰有余。”
那头,凤鸣虽还嘴硬,身上却是体力渐渐不济,随着灵元的流失,冠玉似的眉宇间已微露惨色。眼见着琴弦上的节点正一点点地往自己的方向推来,凤鸣也懒得再与伏魔多言,只是一面输气尽量减缓那颗银色节点的移动速度,一面将身体微微侧怀护住妆衣,寻思着将伤害减到最小的脱逃之法。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凤鸣燃烧灵元太过用力的缘故,凤鸣怀中昏厥的妆衣竟动了一动,虚弱地睁开眼睛。
“……凤宗主?”妆衣一睁眼就看见凤鸣满头是汗地和伏魔僵持着,俊美的脸侧还有条不知被什么划伤的血痕。她懵懵懂懂地看了眼凤鸣,注意力随机转移到了凤鸣和伏魔对峙的那根琴弦上。
“别动。”凤鸣低声下令道,冷峻的面容上竟也露出些讶异。受了伏魔那一记,人类的身体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即便及时给妆衣渡一点内力,他以为她起码也要昏上个十天半个月。只是眼下他的灵元已被耗得所剩无几,伏魔的攻势更叫他应接不暇,如果妆衣此刻再给他添乱,那只怕他有天大的本事都回天乏术了。
许是因为妆衣的忽然醒来让凤鸣分了心的缘故,伏魔趁势,又将琴弦上两股内力的交点往凤鸣这头推进了一大截。
凤鸣心知不好,斜眼看了看脚边那张方才伏魔要挟他的冰魄十二弦,忽向妆衣问说:“你可学过琴?”
妆衣不知凤鸣这样问自己是何意,只道:“略学过些。”
“那好,你若还想见本座那逆徒的话,便照本座吩咐去做。”凤鸣说罢右腿用力一踢,便将那张一头被伏魔插在地下的冰魄琴从土里给震了上来,一把塞给妆衣道:“本作拖住他,你去洞口用这张琴奏《河广》:徵调变宫调,角调升为商羽,尾音加滑颤,记住了?”
“……是信哨?”听起来有点不合乐理,妆衣很努力在脑中思索着《河广》这个曲子变调后的大概音韵和凤鸣的用意。
“照本座说的做,魔宗自有救兵。”凤鸣说着又被伏魔的力道震得向后退了半步,明显已有些支持不住,“还不快走!”
“不,我不可以走。”妆衣看了看伏魔和凤鸣,很笃定地说道。眼下局势已经完全倒向了伏魔,凤鸣体力不支,要全身而退简直空谈,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二人两败俱伤……凤鸣分明就是想掩护她逃出去找魔宗的援兵接应,自己和伏魔来个玉石俱焚!
妆衣看了看琴弦上凤鸣被伏魔压制得越来越短的内力,想到西岭雪曾渡给她一半的修为,忽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将自己的手对着凤鸣绷紧的手腕搭了上去!
“哼。”伏魔冷笑,这个人类小丫头竟然在这个时候掺合进来,难道是想和凤鸣一起被自己的内力震飞吗?
连凤鸣也是一脸讶异,急道:“你干什么!”
“凤宗主,我知道我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