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不敢相信这一情景,语气都在颤抖着。
在云凌的印象中,虽然欧阳思远是一个淡漠的人,但是却似乎并不是一个恶毒的人,屠城,而且是屠杀自己的臣民这种事情,云凌是想不出来这样一个清秀的人怎么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我?”欧阳思远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仿佛是听到了一个让人忍禁不禁的笑话一般,开始是诧异,随即变成了一阵爆笑,笑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
云凌和独孤穹天面面相觑,两个人心中都感觉此时的欧阳思远似乎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
欧阳思远在自己冷冷的爆笑声中停了下来,微微喘息着,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了悬在丹阳门上的独孤穹天几个人,“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一代帝王的诞生,只用区区一城人作为陪葬,你问问古书上如此样的事情什么时候曾经发生过?!”
“可是,他们毕竟是你自己的臣民!手无寸铁的臣民!”
云凌此时已经出离了愤怒,她明明看到很多十几岁甚至几岁的孩子都生生地被变成了僵硬的木桩站在宫墙的外面。
“一个连孩子都杀的人,不配称为帝王!”
“哼,不过是蝼蚁罢了,命不足惜!”
欧阳思远愤怒了起来,双手指天,大声地怒吼着。
百里独行站到了云凌的面前,看着欧阳思远那因为激动而涨红了的脸庞,缓缓地,但是却又坚定地说,“是你杀了欧阳虎嵩。”
欧阳思远暴躁了起来,如一头野兽一般地低吼着,快步地在自己站立的地方转着圈子,焦躁的声音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他,害死他的,是他自己!”
站定了身子,欧阳思远再次回复了那种淡淡的,诡异的微笑,“是的,就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那样对待我们母子二人,怎么能有今天?!”
“可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独孤穹天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冰冷,“按照我对欧阳虎嵩的了解,如果他没有想到是你要谋害他的话,那你真是太低估你自己的父亲了。但是即便如此,欧阳虎嵩依然选择不去追究,你难道想不明白吗?!”
欧阳思远的神情出现了短暂的失神,随即却又被更加疯狂的眼神所替代,“不,他不是我的父亲,我杀的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我的仇人!我的父亲早就已经死了,十年前,在他把我娘亲关入冷宫,任凭那些歹毒的宫女太监活活地把我娘欺凌到死的那一天,我的父亲就已经死了,随着我娘一起死了!我杀的只是我们母子的仇人,是他造成了这一切!”
欧阳思远的双眼圆瞪着,一丝血流从他眼角的地方流淌下来,在那张素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狰狞,“在我娘亲死了之后,这个人非但没有思念我娘,反而开始宠爱俪妃,只是因为那个丑女人给他生了第三个儿子,欧阳晨逸!可怜我娘直到咽气的最后一刻还在哀求我原谅他,而他却正在和那个丑女人在嬉笑打骂!”
云凌沉默了,自古帝王多薄情,宫中多少女子消解花容,换来的也不过是老死宫中,甚至在皇帝死后变成了陪葬品而被活葬,二皇子欧阳思远的这种愤怒云凌几乎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