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抖动了两下嘴唇,没有说出话来。
皇帝转头看向凤舞天,凤舞天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低头哀声道:“父皇明鉴啊,不知道母后到底是对臣媳有了怎样的误会,竟然会这样质疑臣媳的身份。若是其他的,为了母后高兴,臣媳就算是承认一下倒也无妨。只是这个身份实在是兹事体大啊,并且还牵涉到臣媳的父亲和母亲,臣媳实在是不敢随便承认呀!”
凤舞天本就微隆着肚子,现在往地上那么一跪,顿时显得楚楚可怜。
皇帝轻叹口气说:“你怀有身孕多有不便,起来说话吧。放心吧,没有证据的事情,朕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龙寒潇走到凤舞天身边,将她轻轻扶起。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臂,刻意地在她手臂上用力捏了捏,好像是一种赞赏也好像是一种安慰。
凤舞天便顺势站在了龙寒潇的身边,不说话了。她知道,这场戏看来已经掌握在龙寒潇的手中了,接下来她不需要再多说,只要看着龙寒潇演戏就好。
果然,龙寒潇悠悠然地开了口,话是对皇后说的:“母后大概真的是误会了,本王的王妃乃是如假包换的相国府六小姐。就算本王不知道,难道相国这样精明的人竟然连自己的女儿也会认错吗?况且——”
他说着微微一笑,转头扫视了众人一眼:“大家都知道的,轩王妃原本容貌就不大好看,脸上是长着一块红印记的。而那陈凤国公主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大家试想,一个丑女和一个绝色怎么可能牵扯到一起去?”
他这么一说,底下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陈素向来和凤舞天关系最好,本来看到皇后那样诬陷凤舞天便是心中不平,却一直没敢随意插嘴。现在龙寒潇这么一说,她顿时第一个站出来替凤舞天作证:“正是这样的,皇上。臣媳和轩王妃还未出嫁时关系便很好,不知相处过多少日子。若说她那脸上的红印是假的,臣媳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就算臣媳眼拙,但是轩王可是久经沙场的将军,难道连那点小伎俩也识不破吗?”
她这么一说,皇帝顿时点头。凤舞天当初脸上的红印记他也是亲眼所见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假的啊!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如此一想,皇帝对皇后的话就更加不信了几分。眉头一皱,他朝着皇后倾过身体压低声音冷冷道:“皇后,今日是你的寿辰,朕不想让你丢了面子。这件事还是赶紧收拾了的好。”
皇后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拿眼睛去看太子,太子却也没啥好主意,只好假装正义地劝了一句:“母后,看来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这件事容后再调查吧。”
太子都发了这样的话,皇后还能怎么着?所谓鼓掌难鸣,只能暂时作罢了。
凤舞天看着皇后如斗败的公鸡一般讪讪地收起自己的羽翼,心中一阵痛快。
皇帝经过此事一闹,看歌舞与众人喝酒的兴致便少了不少。挥挥手,他有些不耐烦道:“大家接着喝酒吃菜,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大家都来为她祝寿吧!”
龙寒潇笑着搭腔,目光盯着皇后:“是啊是啊,母后这么一闹倒是忘记拆看儿臣的礼物了。这个礼物是儿臣为母后准备了许久的,母后一定要打开看看啊!”
他这么一说,皇后还没好奇,皇帝倒先好奇了。“哦?朕倒要瞧瞧,你给你母后到底送了什么好东西!”他说着朝内侍一挥手。
内侍立刻上来手托那个硕大的锦盒,缓缓将盖子打开了。
皇帝伸头一瞧,脸皮顿时有些僵硬。而皇后在看见那个礼物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凤舞天不由好奇,伸头朝着那个锦盒看去。只见锦盒里放着一个通体碧绿的玉雕,雕的正是一朵美丽的荷花!
心里一跳,她骤然间想起当初陈素对自己说的话来。她说,龙寒潇的母妃是荷妃,最爱就是荷花,而她本人也是那种清洁高雅宛若荷花的绝色女子。这龙寒潇在皇后的寿宴上送她荷花……
她转头去看龙寒潇,看见他正面朝着皇后,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瞧。那目光,虽然凤舞天并没有直接接触只是旁观,却也能够感觉到其中的森森寒意来。
她忽然间有些醒悟了,也许今日皇后娘娘的寿宴不是皇后对她的发难宴席,而是龙寒潇对皇后娘娘的发难宴席。只是,他到底要对皇后发什么难,怎么发,那就只有继续观看了。
皇帝的脸色与皇后大不相同,一时的僵硬之后,眼中竟是显出朦胧之光,目光投射出去似乎没有焦距,而这分明就是个回忆往事的模样。
在座的众人谁不知皇帝当年的真爱是荷妃,但是,自从一场大火夺取了荷妃的性命之后,就连荷花这东西都成了皇帝和皇后的禁忌。这么多年了,谁敢在圣上面前提一个“荷”字?但是今日,这轩王竟然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一朵玉雕荷花送给皇后做贺礼,这其中意思简直是不言而喻啊!
皇后瞧见皇帝的模样,恨得牙痒痒。她脸色本就不好,现在因为生气再刻意拉长了脸,简直堪比驴啊,而且还是一只气疯了的驴。
她将目光往龙寒潇的脸上一扫,凌厉得好像恨不得现场把他活剐了一样。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轩王,你送我这个玉荷花,到底是何用意?”
龙寒潇悠悠一笑回答:“寓意母后如那荷花一般清洁高雅,出淤泥而不染嘛!”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