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小年纪,还不满五岁的孩子,就这样去了,身为母亲的董如怡,心里一阵抽搐地疼痛。
“冬青,你别哭了,找两个小宫女,把你家主子扶到床上,初柳,你去找个伶俐的人,把这件事告诉太后,记得要伶俐的人,慢慢儿说,另外,再派人通知皇上!”,董如怡抹了把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沙哑着嗓音吩咐道。
皇贵妃在,众人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听从命令行事。
德妃和容妃是前后赶来,容妃见着孩子,眼圈儿一红,说不出话来。
德妃虽然经历多一些,可身为母亲的人,见一个孩子就这么殁了,心里的滋味儿,都十分的不好受。
“二位姐姐终于来了,我也快撑不下去了!”,董如怡声音都是颤抖着。
倒春寒里,夜还很冰冷,董如怡只觉得浑身冷的发抖。
齐弘烨终于,顶着一张漆黑阴沉的脸,过来了,站在二皇子的床前,低着头看了许久。
还时不时地伸出后,摸一摸二皇子的脑袋,一脸无尽的悲伤。
内殿里,所有的宫女都在无声抽泣,宫妃们也一个个红了眼圈儿,董如怡站在齐弘烨身后的不远处。
她第一次发现,齐弘烨的背影,竟然那样的孤独,那样的哀伤,这一刻,他不是皇帝,不是丈夫,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父亲。
齐弘烨沉默不语,只是爱怜地抚摸着二皇子的脑袋,一下,一下,又一下,似乎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这一下下的抚摸中。
深不见底的眼神里有着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和柔和。
平日里,他虽然忙碌,虽然可以连日不进后宫,可他对孩子们,却是没得说的,他所有的孩子,他几乎都深深地放在心里,疼爱着,呵护着。
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董如怡盯着齐弘烨的背影看了许久,最终哀叹:眼前之人,此时,不过只是一个孤独的父亲罢了。
……
二皇子的葬礼,简约而隆重,因为没有成年,所以,不能葬在皇陵,董如怡只好做主,在京郊处,让钦天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将二皇子葬了过去。
而华妃,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二皇子的葬礼过后,华妃在宫里,更加低调,更加不出门了。
不见人,也不出门,每日只在宫里抄写经文,偶尔坐在窗台看看天空。
董如怡去看了好几次,都是这样,见她形动没有太大的异常,神色神智也都清明,遂放下心来。
进了五月,天气忽然热了起来,前朝的局势依然紧张,董如怡每日处理六宫事务,只觉得心烦意乱,最后,索性丢开纸笔,带着孩子们出去逛逛。
收拾妥帖,带着奶娘,孩子们,董如怡坐着软轿便是出了门。
一行人施施然,不紧不慢,很快到了御花园,董如怡缓缓从轿子里走了下来,沿着小路,看花赏景。
孩子们很是兴奋,一个个走在前面,董如怡跟在后头,看着孩子们的背影,一脸的满足。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董如怡转头一看。
“容姐姐!!”
容妃当下也笑了,一旁的嘉慧也礼貌地上前行礼。
“给董娘娘请安,董娘娘万安!”,嘉慧一脸沉静如水,形容贞静。
董如怡睁大了眼睛。
“许多天不见,嘉慧又长高了,姐姐是怎么养的,快教教我才是!”,董如怡出言打趣道。
二人一前一后,边走边说,在前头水榭的亭子里坐了下来,将身边的宫人们都支开,让领着孩子们去玩儿,这边姐妹二人说话。
“你这贫嘴的丫头,要教,也该是你教我才对,如何轮得到我教你!”,容妃笑着打趣道。
董如怡抿嘴一笑,眼睛不由得看向远处。
“咦,那不是德妃姐姐吗?”,董如怡眼睛一亮。
……
“怎么,今儿好像约好了似的,都来逛园子?”,德妃上前,欠了欠身,随后便笑着打趣道。
“可不是,还就是约好了的!”,董如怡笑道。
“后宫这半年都是死气沉沉的,我也就懒得出来,唉!”,德妃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皱眉叹气道。
“可不是,前朝动乱,咱们也不好太张扬,若不是今儿天气好,我也懒得出来的!”,容妃也笑了。
“眼看进了五月了,这仗,打了也快大半年了,不知道到底如何了?这些乱臣贼子,还是快快收服了才是,真是弄得人心惶惶的!”,德妃冷笑道。
这句话,虽然有些不合规矩,可不知道道出了多少人的心声,众人只盼着这仗快些打完才是,要不然,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多久。
虽然话是对的,可后宫不得干政,董如怡尴尬一笑,没有再接话,而是悄然转移了话题。
“听说德妃姐姐在给大皇子相看皇子妃,不知道进行得如何了?说出来,也让我们把把关才是!”,董如怡笑着问道。
虽然前面在打仗,可后宫这些人,日子还要过不是,不能哭,那也就只能笑了。
德妃一听,眼神登时黯淡了下来。
“相看有什么用,眼下这个局势,谁有功夫谈这些,瑞儿那孩子愚笨,好的人家看不上,不好的,瑞儿又看不上!”,德妃一脸忧愁。
这后宫,是谁的天下,众人心里可都明镜似的,而那储君之位,也像一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德妃再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