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如怡每日里好吃好喝的,闲着时跟着柳凝萱画画玩儿,在外界流言四起的时候,她们却关起门来,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
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纪,请到这样好的美术老师,不知道要多少钱,如今免费的在眼前,不学是傻子。
不知是有人装神弄鬼,还是怎样,储秀宫闹鬼的传言很快在宫里传开了,每到夜里,都闹得人心惶惶,第二日便有人咋咋呼呼说听到女人的哭声,还看到了一身白衣头发散乱的女子在储秀宫里飘来荡去的。
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不必理会”,当初柳再一次将传言说给董如怡听的时候,董如怡停下正在画画的手,抬眸淡淡地说道,嘴角微微勾起,笑容里透露着讽刺。
只见她穿着一袭淡粉色宫裙,因还没有侍寝赐封号,所以,乌黑的发髻上只簪了几只精巧别致的绢花,整个人虽然清瘦,但却显得高挑,脊背挺得直直的,手里稳稳地拿着画笔,不紧不慢地一笔一画勾勒着桌案上的画卷。
乌黑晶亮的双眸专注地盯着画面,午后的阳光洒在脸颊,纤长浓密的睫羽,在脸上留下小扇子般的剪影。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董如怡的身上也笼罩着淡淡的光晕,自家小姐的容貌在秀女中不算是拔尖的,但此刻看来,小姐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韵,形容不出的美,摄人心魄般叫人移不开眼。
初柳都看痴了,心叹自家小姐定会前途无量的,内心便小小地得意了一番。
储秀宫的传言,在宫里越传越广,皇后也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事,以前在东宫只有两三个侧妃和几个侍妾,如今却是牵扯到整届的秀女。
皇后无奈,只得惊动了太后,太后听后震怒。
“荒唐!荒唐!你是怎么教导规矩的?查,给我狠狠地查,还未进后宫就撩拨起这样的风浪,进了后宫还了得。”
太后信佛,对后宫也一向和蔼,但是却最痛恨这样装神弄鬼的事,因此,不由得恼火起来。
说罢,也不等皇后说话,便唤自己的贴身嬷嬷曹嬷嬷派人彻查此事。
等嬷嬷等一众宫女退了出去后,太后便阴沉着脸对皇后道:“你也是,事情闹成这样你早该打压,没得这一群还没进宫就先坏了规矩”。
“姑母,这次是儿臣的错,只是,儿臣几次三番打压,都不曾压下去,反而传得越发神乎其神了,这样下去少不得要惊动皇上,所以儿臣才不得不来请母后出面”,皇后连忙起身,在太后面前缓缓跪下,强忍着委屈无奈地说道。
太后看了看她,摆了摆手示意起来,也同样有些无奈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我是嫡亲的姑侄,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宫里的事,我不帮你又能帮谁?”
说罢,顿了顿,又殷殷地道:“我是没福气的,可如今你,大婚已经三年了,肚皮还是一点动静都没,可是要叫我老太婆愁死了。”
皇后自然也知道太后指的什么事,太后当年进宫后多年无子,却被身边的宫女抢了先,宫女自然是没有资格抚养皇子的,太后就把那宫女的孩子养在膝下并入了玉蝶,成了亲生儿子,先皇唯一的嫡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齐弘烨。
怎料多年后太后却又产下一子,齐弘朔,如今才十二岁,可是嫡长子已经被封为太子,入主东宫,太后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任小儿子屈居亲王之位。
所幸太后自小视大儿子为亲生,百般疼爱,如今圣上虽知道自己非太后亲生,却感念母后养育之恩,孝顺之至,母子关系浓厚如亲生。
太后也渐渐放下了堵在心里的梗,只当自己真正生了两个儿子。
太后如今这样说,怎奈皇后心里也有道不尽的委屈,且不说现在皇帝根本不去凤仪宫,就算是初一十五的定例,皇帝过去,也很少宠幸她。
众人只看到她身为大齐皇朝一国之母的无上尊贵,可谁又能懂她的深宫寂寞。
“母后,生孩子又不是儿臣一个人的事,德妃狐媚皇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贤妃现在也不如德妃受宠,皇上不来凤仪宫,儿臣有什么法子”
前几日魏夫人还进宫,给她递过来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说是能生儿子的偏方,言语间隐隐含着些许失望。这两年她不知用过多少方子,可她心里知道,皇上不来她吃再多方子也无用。
如今太后的一番话,让她越发觉得委屈,敬事房的记档摆在那里,她还以为太后会理解自己,可谁知,现在谁都怪她生不出孩子,因此,一时间如同魔怔了一般,说出那样的话。
“皇上不来你就不会想办法,连这些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我能帮你一时,能帮你一世吗?”,太后听罢皇后的话,胸中更为恼火,有些气急败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见太后真的动怒,皇后这才反应过来,心里连连后悔,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于是连忙敛了敛心神,和和气气地对太后说自己一定会努力好为皇家开枝散叶,姑侄二人总算回归了和气。
回到凤仪宫,已是晚膳时分。
大宫女锦枝正带着几个二等宫女摆膳,素月则是伺候着皇后换衣服洗手。
瞧着皇后脸色不太好,便笑着说道。
“今儿内务府进了一些庄子上新打的山鸡野兔,福总管带人去领了好些回来,奴婢瞧着怪时鲜,便配着野山参炖了一些,奴婢听厨娘说在炉子上小火慢慢熬了一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