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林中,雪夜里,行走夜路,无疑是一种最愚蠢的危险的行为。这些老百姓现在也已经对这些学生兵真正的放心了,他们已经真正看出来,面前的这些虎头虎脑的大兵,并不像其他的兵痞那样所到之处一片鸡飞狗跳。
现在除了三十几个分散在四周的放哨的学生兵,剩下的几十个学生兵都与这些老百姓坐在一起,围在火堆旁边,在篝火上烧烤着窝头,面饼,同时还用大水壶烧开了雪水,瓜分了老百姓带来的各种茶叶,大家用来沏茶喝。所有的学生兵自从那次游行以后,再也没有品到过茶水的味道了。这次喝到了熟悉的味道,不论是高档的茶叶,还是抵挡的高碎,都是无上的美味。
迎着风吹来的茶香,飘过那辆蓝布车棚的马车,庄健和王丽琴的老爹,一人一边,坐在车辕子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唠着嗑。而王丽琴因为失血过多口渴,喝过一大碗水,沉沉的睡在车棚子里,王丽琴的母亲刚刚被吓了一跳,现在也在车棚里陪着她一起躺着。
“呵呵……”不知道说了什么,老王头说的高兴了,呵呵的乐了起来,“你小子,有点意思……”
“嘘……”庄健撩开刚刚装好的马车门帘子,朝里边瞅了瞅,回过头来:“咱们小声点,别吵着了她们。”
老王头用手虚点了几下庄健,小声说:“怕个什么来,老娘们睡觉,老爷们还不行说话了?一个老爷们还怕那个。”
“不是那么说的。”庄健挠挠脑袋,“这不是伯母和王姑娘都需要多休息嘛。休息好了,才能养好身体不是。”
老王头又点了他两下,乐呵呵的说“没看出来啊,小小年纪心挺细的。”
庄健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老王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庄健面前:“试试这个?”
“啥玩意这是?”庄健瞅着老王头。
“鼻烟……”老头大拇指向上一顶,脑袋一晃,“上好的鼻烟……”
“鼻烟啊……”庄健一听这个,摆摆手,“享不了这个福啊,我还是来这个吧。”说完从自己上衣兜里掏出一盒“哈德门”。他只是听说过鼻烟这个名字,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就不知道了。听起来还以为是跟大烟差不多的东西,他哪能敢碰?
老王头看他不接,也不管他是为什么,自顾用竖起来的大拇指沾了一点,堵在鼻子眼前,用力吸了一下,那张嘴张了大半天,一个喷嚏打出去,立刻舒服了许多。其实要说鼻烟,它只不过是烟叶晒干粉碎,加入其他的香料制成的,跟大烟没有任何关系。吸入鼻烟芬芳特殊的气味,可以扩张毛细血管,降低血压的作用,也有醒脑提神,驱除寒冷,治疗头痛,通开鼻塞等作用。所以,这个时候老王头吸鼻烟并非仅仅是嗜好而已,冬季山区的夜晚,北风如刀,身上虽然穿的很厚实,还免不了觉得冷,又没有酒可以御寒,吸两下鼻烟也是好的。
庄健看着他打出了喷嚏,也抬手将一只烟送进嘴里叼上,还用同一只手,只用大拇指和无名指小指夹住火柴盒,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根火柴,两只手指轻轻一别,火柴棍划过磷片,翻了过来,正好送到嘴边的香烟下方,紧吸了两口,吐出一个烟圈。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庄健已经染上了吸烟的毛病,而这单手划火柴的绝活,那就是在左臂受伤以后才练成的。
“哎……”老王头看着他单手点着了香烟,接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有个土匪混进来的?”
“就是我抓了一个活口,一问,打死的土匪数目少了一个。”庄健说到:“我领着兵四面围住的,绝对不可能有跑出去的,那只有藏在你们人堆里了。”
“小小年纪,有勇有谋啊!”老王头继续竖起他那只沾了鼻烟的拇指,“在山下,我们被土匪劫到林子里,都吓坏了,这时候能放大家个活路,就得谢天谢地了,没想到啊……”
“神兵天降!”老王头朝天上一指,“噼里啪啦的,全给消灭了。”
庄健不好意思的笑着摇摇头,对于这种露骨的表扬,他总是不太适应。
“然后……那个土匪头子,拿着一把枪,钻进我们中间,拽着我闺女……说,谁敢说出去,就临死拉足垫背的,把身边的孩子全给毙了……”老王头咬着牙说到:“看到你们这些兵都在旁边围着,我心里那个急啊,都打完土匪了,你们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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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啊……那煞星可就在我们身后啊,就怕你们惹毛了他,我闺女今年可才十八啊……”
“还是你小子,”老王头指着庄健的脸,“说实在的,你骂我,骂我闺女她老娘,这都不算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这么一个闺女,活蹦乱跳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不是想骂您老,也不是想骂伯母,我谁都不想骂……”庄健赶紧摆摆手,“那不是特殊情况嘛……”
“这个你就甭说了,我知道你小子……”老王头打断他的话:“要不咋说你小子有勇有谋呢。”
“您老就别夸我了……”庄健又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保境安民,那不是我们分内的事么?”
“说的好啊……”老王头感叹了一声,“可是,好一句保境安民,这个词已经好久没有人记得了。”
“哎……”庄健陪着他叹了口气。清朝末年,政局不稳,盗匪四起,民国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