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的医院啊……”中年妇女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哀伤,但很快就被掩盖过去了,“锦州不错的医院和诊所,我知道几个,不知道您老要找哪个?”
“最大的,治疗外伤的。”庄健说。
“行,我带您老去。”中年妇女说:“只是不知道那里现在什么样了。”随即抬起头,对庄健抱歉的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这几天,我都不敢出门,太乱了,也不知道医院是什么样子。要不是你们这些长官一起,我可不敢上街。”
“你就带我们去就行了。”庄健说,“其他的不用你管了。”
妇女带着庄健一行人,在空旷的大街上行走,目力所及都是一片触目惊心,庄健觉得:现在更像是“生化危机”那款游戏里的场景了。所有的道路都能见到满地扔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马车,板凳,破衣烂衫什么的,但都是被破坏过的,不能使用的东西。有些比较狭窄的道路,甚至已经被堆满了,根本不能通过。有时候路过一个路口,还能见到一具两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偶尔还能碰到有人趴在尸体上痛哭。最后大家还看到有一大片民宅都被烧的透顶,还有几栋残垣断壁还在冒着烟。
大家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家医院。医院残破的招牌已经不见了一半,只能看见医院两个字。医院的大铁门已经被破坏了,仅仅剩下几根钢条弯弯曲曲的横在地上。门里也是一片狼藉,各种被损坏的医疗器械和病例资料洒落一地,不过通过仔细检查,还是被发现一台完好的手术推车。
“你们等在这!”庄健对身后抬着伤员的士兵吩咐道。
“是。”几个士兵一声回答。
“咱们进去搜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医生。”庄健对另一些扛着枪的士兵说。
“是!”
十几个人端着枪随着庄健走进了医院的大门。在幽静黑暗的楼道里,没有灯光,只有从楼道两侧一两扇门口挤进来的一点点阳光。士兵们都是从战场上喝出性命才能回来的汉子,可是走在着个静静的楼道里,拉着长长的身影,感受着从身后吹过来的阵阵凉风,这些汉子都不由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种情形谁都没有遇到过,太诡异了。
“咣当……”一声巨响。也许这个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在幽静的环境里突然有这么一个声音传出,不次于一声巨响。
应该是什么金属制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庄健心想,然后一挥手:“跟我来!”
一脚蹬开虚掩的房门,众人眼前出现一个身上缠满白布的人。
“张山?”庄健惊奇的问。
“小……”缠满白布的人断断续续的说到:“小庄子?”
“太好了,你还活着!”庄健终于认出了面前的人,就是在前几天在锦州打汉奸受伤留下的两个伤员之一。
通过跟张山的一阵交谈,庄健弄清楚了医院的形势,然后让士兵将张山送到了医院大门外。
另一个送到医院的受伤的学生兵因为受伤太重,已经死掉了。而这家医院的形势比庄健预想的还要严峻,这里已经没有医生了,仅仅剩下一些不便移动又没有人照顾的病人,躺在病床上等死。药房里,明显也是被人翻腾过的,药品什么的都弄的一塌糊涂,对于那些连字都认不全的好似土匪似的警察跟地痞乱民来说,那些标注着英文字母的进口药品都是垃圾一样的东西。可对于庄健就不一样了,虽然他的英文也不怎么样,可是至少他能拼出读音。
比如,庄健看到了一个小瓶子,上边写着“aspiin”,立刻就捡了起来。
“这个可是好东西啊。”庄健指着小瓶子说。
士兵们也都围拢过来,东北军不用说,很多都不认识字,就连那几个学生军士兵也乘兴而来,一看,不认识,只好扫兴而回。
“这个东西就是阿司匹林。”庄健跟大眼瞪小眼的士兵们解释道:“这是一种常用的解热镇痛药,可以用于治感冒,发热,头痛,牙痛,关节痛,风湿病,还能用于预防和治疗心脏病,心绞痛……”
此刻的庄健,一点都没有“玉面赖歹”的觉悟,整个就一卖假药的嘴脸。
“给你这个!”一个学生军士兵拿来一个很大的箱子,“装药吧。”
“我们也不认识什么东西……”一个东北军士兵说:“帮不上你的忙,你就找就行了,我们就帮你装吧。”
“哈,胡扯!”庄健笑着说:“绷带,纱布,你们认识吧!”
“认识啊……”那个东北军士兵挠着脑袋说。
偷天杀手
“认识就去找!”庄健说:“咱们有很多伤员,需要很多纱布,知道了吗?”
“是,马上就去找!”那个东北军士兵转身离去。
“这个是阿托品!”庄健又指着地面上躺着的一个写着atopine大瓶子说:“可以解毒,也可以用于胃肠道功能紊乱,有解痉作用!”
“他怎么什么都懂啊!”一个东北军士兵问身边的一个学生兵。
“切,这算什么?”学生兵不屑的吹嘘道:“我就没看到有我们小庄营长不懂的东西。”
“我靠,发达了,居然还有碘酒!”庄健这次可真的是兴奋了,因为行军打仗,外伤最常见,而能找到外伤消毒用的碘酒,无疑是使得士兵们的生命安全获得了更多的保障。
“碘酒是什么?”一个学生兵凑过来问:“跟黄酒一样吗?”
“靠!”庄健愁死了,“这个可不能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