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就近水源,这做起是来就事半功倍了,虽然为了刨起那口老井,云舞指甲差点没给拗断。
水井顺利刨开,庆幸的是水还非常满,弯腰就能打上,于是一下午,云舞开始重重复复,打水倒水,打水倒水。
太阳落西山的时候,最后一口水井终于被填满。
云舞累的瘫倒在地上,水桶歪歪斜斜倒在一边,裙裾上沾满了泥巴她也毫不在乎,现在就算给她一堆碎玻璃渣子,只要能歇会儿她都会坐上去。
简管家带着奴才们压着玉碟过来的时候,那五十口水缸平齐缸口的水,在夕阳的余晖下壮观的像是一面面巨大的橙黄的镜子,一阵晚风飘过,镜面就荡漾开一层波纹,变成了一批批上好的橙缎子。
简管家震惊了,震惊的自还有其余奴才。
坐在地上不愿起来,有气无力的看着简管家:“怎么样,五十口,不多不少,满满当当,这下可以放人了吧。”
“您是怎么做到的。”
云舞已经重新封号了那个井口,她可要防着哪天又让她来装水,当然不能让简管家知道有那么个黄金宝地,于是乎,笑道:“你就别管我怎么做到了,我只问你,我做到了,这人你是放呢还是不放。”
简鸿章是个守信的人,对奴才们使了个眼色,奴才们手一松,玉碟哭着朝云舞奔来,两个眼泡又红又肿,眼睛里满是感激。
“小姐,谢谢你,又救了奴婢。”
云舞一抬手,嫌弃的擦掉玉碟的眼泪:“别哭了,回头没被打死,倒是哭瞎了,扶我起来。”
玉碟忙搭手到云舞手臂上,用尽全力才把云舞抱起来,云舞挂在玉碟身上,真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几个,送王妃回去。”
简管家还有点人性,云舞随后被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架住,轻飘飘的抬离了地面,送回了屋。
一回去,除了累,就是饿。
朱嬷嬷已经准备好吃的,云舞看到满桌子佳肴美食,如饿狼扑食,大快朵颐,毫无吃相,直把朱嬷嬷看的眼睛发直。
“您慢点吃,小姐,您得有个吃相。”
朱嬷嬷的劝道,云舞充耳不闻,吃了个痛快淋漓,五脏庙祭饱了,玉碟把空碗盘撤下去,云舞满足的倒在了椅子上,一脸滋润。
朱嬷嬷给她倒了杯茶,想要开口问什么的样子。
“朱嬷嬷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奴婢冒昧,小姐你为何为了一个小小丫鬟,如此拼命,您进城不过数十日,这丫鬟和您相识也不过那数十日,您为何可以拼死护佑。”
云舞笑道:“有何不妥?”
“那只是个丫鬟啊!”
“丫鬟不是人?”
朱嬷嬷一怔:“您倒是和奴婢原先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云舞起了兴趣:“我来猜猜你原先想象中的我是个什么样!——应该,胆小,怯懦,还愚蠢,傻帽对吧。”
朱嬷嬷承认的大方:“差不多,不过昨天第一次和您打交道,又对您有新的看法。”
“你觉得我顽劣,讨厌,轻浮,是吧?”
“恩,但是昨日相处下来,对您又有了改观。”
“呵呵,是我善变,还是朱嬷嬷你善变啊,你是不是要说,现在,你对我再次产生了改观。”
“算不上改观,只是不再拿你当个孩子了。”
“孩子?”
“是,你的担当和所为,不是一个孩子做得出来的,六王妃,容奴婢再冒昧一句,您念过书吗?”
说到这个,云舞干干一笑:“说到念书,那个女规我是真背不了,我一个字也认不得。”
额!
朱嬷嬷想到昨天云舞不愿背诵女规的模样,断没有想到云舞是因为不认识字,她还以为云舞不是一般的乡野丫头,应该是上过私塾的。
“女规您可以暂时不背,太后娘娘定不会抽问这个,但是奴婢劝您,规矩一定要好好学,在这宫里,错一步,都要招致杀生之祸。”
朱嬷嬷说的顶顶严重的样子,云舞却笑的很是随意:“知道了,来来,朱嬷嬷,咱们聊两句,六王爷这病,听说是六年前起的,你知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生病?”
“奴婢不清楚,奴婢常年在深宫之中,只是耳闻六王爷生了怪病,一年昏睡半年之久,太医都来看过,也没诊出具体是个什么病症,连神医白玉堂对此也束手无策,因为心怀愧疚,在六王爷府引‘疚’自杀了。”
白玉堂唐唐一代神医,居然是这么死的,当然云舞从丫鬟鬼那得知,白玉堂是假死而已。
假死掩人耳目,到底是为了什么?怕治不好慕容笙早晚受惩罚,所以来一招瞒天过海?
“你说六王爷的病,来的没理由,治也治不好?”
“是这样的,不过如您所见,他并不和外界传言似的已是气息羸弱的将死之人,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云舞看了一眼纱帘后的那张床,慕容笙哪里只是气息不弱,这身体也肌理分明,像是常年都在锻炼,根本不像长眠不起的人。
“朱嬷嬷,我再问你点事。”
“王妃您说。”
“这个家,我是没权当的是吧?”
朱嬷嬷露出几分为难。
云舞笑道:“今天这事不是明摆着了吗,是太后的意思吗?”
朱嬷嬷点了点头,说的委婉:“是太后的意思,你年纪还小,很多事都要学习,等你长大些,太后自然会把这个家交给你。”
云舞想了想,这掌家的权力她也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