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从岷县七里村来,叫百里岳明,大概是十多年前搬到京城的,哦,他十多年前娶过一次亲,不过新娘子在迎亲当日遭遇土匪不知去向,你帮我找到这个人,我就保证我活的好好的。”
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云舞进京这么久了人海茫茫除了玉碟也没个认识的,正不知道该怎么找鬼新娘的夫君,现在现成有个能帮忙的,不省她许多事。
“他是你什么人?”柳倾城知道云舞也是从岷县来的,以为是认识的。
云舞把最后一颗葡萄塞入口中,空空如也的葡萄杆子被她随意往桌上一丢,站起身,在桌布上擦擦手:“这三娘就不用管了,我走了。”
“等等。”看了一眼那随意乱丢的葡萄杆子和皱巴巴的桌布,柳倾城是在强压怒火。
云舞转身:“三娘还有什么事?”
“不要去招惹你大娘和你大姐二姐。”
这算是忠告吗?
云舞记下了:“知道了。”
“如果你大娘来找你麻烦,你让玉碟来找我。”
“知道了。”
柳倾城看云舞懒懒散散的样子,真和自己想象中老实巴交可怜楚楚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就是个混子,一个女混子,在乡下待的野了,全身上下哪都是坏毛病,没一个地方让人看得惯的。
“你好好记住,过两天就是你大哥和你爷爷的忌日了,你大娘定不会让你好过,你尽量避着她,不行就和云萝住一起去。”
大哥和爷爷的忌日。
难怪大娘要活活饿死她,原来是这多年的恨意酝酿成了酒,如今到了开坛的时候,才发现那仇恨的酒已经酿的浓厚了。
“知道了,对了,三娘,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说。”柳倾城惜字如金,根本不想和云舞多说一句话。
云舞想了想,又笑道:“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走了。”
出了院子,就看到玉墨一脸煞气的盯着玉碟看,把玉碟吓的,和个小鹌鹑一样缩在一颗玉兰树下,动都不敢动。
这没出息的小丫头,云舞看了一眼玉墨身后蜷缩成一团的女鬼,陡然转身重新进了屋子:“三娘,还是告诉你吧,玉园死了,你找了很多年的玉园已经死了,她临死前给你留下了一封信,就在你第一次遇见她的地方。”
门外,一脸高傲之气瞪着玉碟的玉墨,脸色陡然煞白,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云舞。
而柳倾城,也震惊了,半晌才缓过来,看着云舞:“你说,你说什么,玉园那孩子……你胡说,你压根也不认识她。”
“我是不认识啊,有个人认识,托我告诉你的,说是玉园临死前告诉她的。”
玉墨惨白的脸色已经宛若白纸,两个眼球暴突,眼球里都是血丝,极惊恐的看着云舞,又看向柳倾城:“夫人,你别听她胡说,玉园,玉园姐姐怎么可能会死,她,她就是骗你的。”
云舞也懒得解释,只是冷笑的看了玉墨一眼,这一眼,看的玉墨毛骨悚然,只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凉风,烈日顶天,她却冷的汗毛倒立。
等到柳倾城想要多问一句的时候,云舞已经带着玉碟离开了祥雍院。
云舞一般是不爱替鬼办事的,尤其是那种生前就很圣母的鬼。
这种鬼太不开窍,生前心怀大爱,死后依旧认为自己是爱和善良的化身。
遇到这种鬼,云舞往往想要摔桌。
比如香儿,分明死的那么惨,却因为念着大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求她不要揭发云熙凡云熙梦姊妹,只是小惩大诫,让人家磕头下跪和她认个错。
比如之前她还遇到过一个女鬼,丈夫和闺蜜勾搭到一起,为了得到她的财产合谋将她杀害,结果她想到两人对她的孩子还不错,居然还拜托云舞告诉两人她私仓的一条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项链在哪里。
最过分是遇到过一个被子女遗弃惨死街头的爷爷鬼,居然希望她过年时候能够去每个子女家里给小孩子们发红包。
做人做太久,什么鬼都能遇到。
渐渐她对鬼就没一开始那么热情了。
再长大点,她压根不爱搭理这些鬼。
今天这事儿她本来也懒得帮,不过玉墨这丫头太得瑟了,就算玉园那封信肯定不是揭发玉墨的,她也想吓吓玉墨,佯装当年她杀死玉园可是有目击证人的,看这丫以后还敢吓得瑟。
玉墨确实被吓得不轻。
傍晚的时候,玉碟就跑来告诉云舞,玉墨大病不起,上吐下泻,温大夫的徒弟给她开了两帖止泻药也不奏效,眼瞧着人像是要不行了。
玉碟说完这个,还小心翼翼的问了云舞一句:“小姐,其实奴婢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玉园姐姐的事情的?是谁告诉你的?”
彼时云舞正在逗蛐蛐,古代无聊的只有这么一点小娱乐,听到玉碟的话她头也不抬:“你猜。”
“奴婢哪里猜得到啊,奴婢进府也没几年的功夫,不过奴婢进府的时候,玉园姐姐还在,三夫人极疼玉园姐姐,奴婢听说是因为玉园姐姐舍命救过四小姐。”
“呵。”
云舞轻笑一声,表示自己在听,一双眼专注的看着瓦罐子里的两个蛐蛐。
玉碟看她没啥心思的样子,有些话也不好意思问了,可是憋了会儿,终究憋不住:“小姐,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云舞停下了逗弄蛐蛐的小棒针,看着玉碟,笑道:“那你信吗?”
玉碟很认真的点点头:“奴婢信,奴婢觉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