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幸亏你刚才反应快,要不然也得吃了这丫头的亏。”
灰衣人捂着脸上的伤口,眼里透出一股杀气:“那买主说了,倘若失败,就杀了这管家灭口,谁知这丫头竟然也跟了来,她可真不简单……”
“那咱们还接着杀她么?”
灰衣人摇摇头:“先把事情禀告主人再说,如今洛城只剩我们两个,硬拼不是她的对手。”
“二哥说的是。”
二人说罢,转身走回了屋内,日头慢慢升起来,照亮了四周,小巷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
燕九回到烟岚居,仍悄悄从后门进去,阿澈已经按照她临走时的吩咐,把梁大夫请了来。
梁大夫经常过来这边,早知道很多事能做不能问,看到燕九的伤口,也没问什么,默然地替她包扎好,留下药方就离开了。他嘴巴严,什么都没往外传,这一点燕九很是欣赏,事后还专门让人多拿了些诊金送去。但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燕九包扎好了伤口,就把郭安那个秘密小院的地址告诉了罗青松,要他天黑之后去把他的尸体弄回来。再亲自写了一封信,告知京城大宅,郭安是得了急病而死,请准许把他葬在洛城云云,第二日一早,再派人人把这封信送往京城去。
“九姐,郭安也死了,这回咱们可以安心了吧?”桐儿如是问。
谁料燕九却摇头,微微冷笑:“你说他一个管家,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桐儿一时语塞,阿澈接口:“是因为他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不在洛城,在京城!”
燕九点点头,桐儿一瞪眼:“那,那这么说,那些要杀九姐的人,以后还是会来了?那可怎么办?”
两人一同看向燕九,只见燕九坐在窗前,手中正端着一只莹润如玉的青瓷茶杯。夕阳落下去,嫣红的余晖透过窗子打在她的侧脸上,右半边脸隐在暗影里,那两道伤疤此刻昏昏暗暗看不真切,另一侧的脸颊则被暮色映照,显出一丝少女的柔美,看上去仿佛根本不像刚刚经历了一个生死打斗的夜晚。
阿澈看得有些发怔,桐儿眨巴眨巴眼,等她回话。燕九啜了口茶,许久,才缓缓道:“该来的总是会来,不能因为他们就什么都不做了。”
两人听了,都点头称是:“没错,九姐说的对。”
“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做,打从明天开始,我也该好好打理一下那些铺子了。”
燕九说着,又啜了一口茶,茶香袅袅,热气飘散,遮住了她的眼睛,那眼睛却愈发灼然有神,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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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头一天这么说了,第二日便行动起来。
从彭家拿来的那些商铺,她已经交给了宋嘉着手去整理,那些铺子位置都很好,生意本来就兴隆,燕九并不打算做太大变动,只吩咐宋嘉换了招牌和人手,仍然做原来的生意即可。
这么多铺子,整理起来自然并不轻松,而且得一个个来,不能着急,这段时间宋嘉自然忙的脚不沾地。而燕九却更忙,除了每日去这些铺子里打点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彭家的铺子,涉及各行各业,其他的燕九倒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其中有两间她很是看重,一切事务都要亲自动手。只因这两间铺子不是买卖别的普通货物,而是流通真金白银的——钱庄。
燕九觊觎这两间钱庄已久,如今终于拿到了手,可谓是心愿得偿,但整顿起来,却没有别的铺子那般容易。
她早早就知道,彭一成这两间钱庄隶属于京城大鸿瑞,开了将近八年,从没出过什么差错,除了每年需给总店上交一部分分红,还有人事变动时要汇报一声之外,其他的基本上不用受总店多少管制。
但换东家这样的大事,总店自然还是要派人过来考察一番的,燕九也得准备准备。
总店派来的管事到达的那日,燕九换做了九公子的装束,与他深谈了许久。总店的人虽然不常来洛城,但放在洛城的耳目却不少,管事一来,就已经有人把九公子的种种事迹向他做了汇报。
管事听罢,再看燕九言谈举止,知晓她是个精明可靠的人,便同意了她接手的事,签下了新的契约。至此,燕九才算是正式掌管了这两家大鸿瑞钱庄,今后便可以做起银钱的买卖了。
而洛城不大,又因为彭一成的飞扬跋扈,至今也只有这俩家钱庄,燕九拿下了它们,就相当于把住了洛城的银钱关卡,这其中的好处,可是三言两语说不清的了。
钱庄新任的掌柜,是燕九吩咐董后福找来的两个故交,人品很是可靠。过了两天,选了一个黄道吉日,钱庄重新开业,一派喜庆洋洋。
百姓们其实并不关心东家是谁,他们只关心这钱庄安不安全,稳不稳当,但洛城的大小商贾却不同了,他们可知晓这钱庄在整个洛城商界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便仿佛约好了似的,齐齐前来道贺恭喜,一时间两间钱庄门前车水马龙,场面堪比过年还要热闹。
尽管人人都知道那神秘的,总是一身白衣面具的九公子就是这两家钱庄的东家,但开业这一日,人们却并没有看到九公子现身。其实这一天燕九是到场了的,因为不喜暴露人前,便把接待宾客的事交给了宋嘉去做,自己躲在后堂,闲看这些人迎来送往。
“九姐,你眼光真是好,咱们这位宋大叔好像天生就应该做买卖似的!”桐儿也化了妆,同燕九一起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