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能甘心?
“我不走,我又没错,明明是她错了!”
燕双玉指着燕九,气的险些跳起来,燕九抿嘴不语,床上的燕敬行见此情形,一时脸色憋的通红,不停地咳嗽起来。
尚姨娘急了,连忙站起身来,好说歹说把燕双玉哄了出去,转回房中,心里自然也带着怒气,忍不住瞪了燕九一眼,燕九坐在那里,却恍若全然不知,连理都不理她。
“好了,老爷,消消气,双玉一直都是这样心直口快,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为她一句话伤了身子。”尚姨娘一面说,一面替他抚着背,燕敬行这才好了一些。
她在床边坐下,一开口立刻又将话题引回燕九身上:“岚儿也是的,别打扮得这么招摇,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么?”
燕九拿眼瞟了瞟她,没说话,想看她还有什么后招,果然,尚姨娘轻咳一声,很快接着道:
“老爷你不知道,我昨日去了岚儿的屋子,一进门,就见那摆设用具全都是金光灿灿的,好不扎眼!岚儿说这都是她昨日刚买回来的,也别怪我多心,她一个姑娘家,刚从外面回来,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买这么些贵重东西?”
尚姨娘一面说,一双眼睛只看着燕敬行,她语气恳切,俨然一副慈母神态,燕九不由在心中冷笑——瞧昨日她进屋时的那种眼神,就料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了。
“嗬嗬……”燕敬行抬起手来,似是想替燕九辩解什么,却只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声音,急的额头都冒了汗。
燕九忙替他拍了拍,不紧不慢道:“好了,爹爹,还是我来说吧。”
说着转向尚姨娘,微微昂头,凛然道:“不瞒姨娘说,在洛城的时候,管家郭安做事不利,爹爹买给我的那些田地打理不善,都供不上园子的用度,我便向爹爹请示,今后不再往京城交粮,用多出来的那些粮食开了一间粮店,赚来的银子正好贴补园子里的花销。”
燕九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尚姨娘,只见她听到“郭安”两个字的时候,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按理说她这样的人其实是藏不住事的,如果真是她跟郭安有勾结,燕九一定能够看得出来。
但开粮店这事足以让尚姨娘吃惊了,果然,她听罢之后,半晌说不出话来。燕九笑笑,跟着又补上一句:
“这件事爹爹早就知道了,怎么,他没跟姨娘你说么?真可惜,姨娘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至于那些银子,自然是我开粮店赚来的了,洛城地方小,人也朴实,买卖相当好做,有了富余的银子,我自然要给自己买些东西了,姨娘你说是不是?”
尚姨娘听着,心中的火突突直冒,她早该想到这小丫头不是盏省油的灯,只是昨晚在饭桌上她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险些把她们都蒙蔽了。此时此刻伶牙俐齿,一番话让人根本抓不住把柄,才是她真实的样子。
“哦?我说呢,难怪你花钱这样利索呢,原来是私自开了间铺子……”尚姨娘咬咬牙,一双狐眼微微眯起,“不过咱们燕家可是有规矩的,男子在外经商无可厚非,你一个姑娘家,还尚未出阁,出去抛头露面做买卖,像个什么样子!”
她说着,声音愈发尖了起来,转向燕敬行道:“老爷,你也是的,怎能由着她?过去在外人家不知道就算了,如今回了京城,以后绝不能再这样了,这传出去,燕家的脸面不就全都丢光了!”
燕敬行听罢,眉头紧皱,脸色很是难看,燕九开粮店的事曾写信来跟他报备过,他当时也是答应了的,但尚姨娘这番话却也有些道理。她在洛城自由惯了,回到京城倘若再像在洛城时一般私自做买卖,这传出去的名声确实不大好听。然而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外受苦,他不给一点补偿,又觉得很是亏欠,一时当真难以抉择了。
燕敬行和尚姨娘望着燕九,心里各自打着算盘,他们却并不知道,早在回到京城之前,燕九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了,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好了,爹爹不用为难,我答应今后不在京城开铺子就是。姨娘也不用着急,我也答应你,以后不再用赚来的银子给自己买东西,家里姐妹们用什么,我就用什么,这样成不成?”
尚姨娘一愣,没想到燕九竟然这样好说话,她还没说什么,她竟就先答应了。
当着燕敬行的面,她自然不好总摆着脸色,一听这话,便连忙转了笑脸:“岚儿果然懂事,这样自然最好了!放心,你和你姐姐们用的东西都一样,姨娘不会亏待你的。不过……”
她话锋一转,又看向燕敬行:“既然岚儿已经回来,那洛城那间粮店赚来的银子,是不是记在府里的账上更加妥当啊,老爷?”
话没说完,燕九的眼眸忽的一暗,这尚姨娘果然贪心不足,竟还打起了她铺子的主意,这是想吞了她的银钱来源呢。倘若被她知道,面前这个看似娇小柔弱的少女,其实手握洛城一半的商铺田地,她还不得立刻疯了去?
其实燕家商铺上的事,燕敬行一向不喜欢内宅妇人插手,因此尚姨娘也从未过问过,此刻忽然谈起这个,他也有点不高兴了,还没开口,便听得燕九道:
“哎呀,这可不行,我那小小粮店赚的那点银子,还不够洛城园子里的开销呢,倘若千里迢迢送到京城来,只怕还抵不过这一路的路费,我看还是别费这个麻烦了,你说是不是,爹爹?”
燕九越过尚姨娘,目光直接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