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自然不会回答,仍是敲门,很快屋里的人便不耐烦了,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可等她开了门,门外迎接她的却是一块带着mí_yào的手帕——
燕九毫无悬念地得手,低头看去,只见这何仙姑脸上涂脂抹粉,身上还穿着一件奇怪的祭祀礼服,开门的时候似乎正在屋里上妆。她看起来已有五六十岁了,却还把脸涂得像小姑娘一样白,燕九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一阵恶心。
“怎么样了?”
阿澈背着小姑娘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何仙姑,顿时咬牙道:
“就是这个老妖婆,害了多少小姑娘的性命,还用这事给自己敛财!”
说着狠狠一脚踢在她身上,何仙姑已经被迷昏,自然不会有反应。燕九冷笑一下:
“咱们今天就当是为民除害吧。”
说着便举起手里的帕子,作势要捂上她的口鼻,想这样给她个了断。谁料那帕子还没挨上,小院的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啦!”
阿澈惊呼一声,燕九反应更快,立刻抱起何仙姑窜进了屋里,阿澈跟进来关好门,便听得说话声很快到了近前。
“怎么没人呢?人都哪儿去了?”来的似乎是几个男人,那两个妇人已经被关进了屋里,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几个男人停了一下,很快往何仙姑的屋子这边赶来。
“笃笃……”
来人一边敲门,一边客客气气道:“仙姑,新娘子准备好了没有,吉时快到了!”
看来他们对这个何仙姑还是颇为忌惮,然而两人已被堵在屋里,此刻该如何反应才好?
阿澈顿时变了脸色,转头去看燕九。燕九眉头一皱,看到旁边桌上有茶水,立刻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阿澈顿时豁然,开口向门外道:
“急什么,正上妆呢,你们都去院子外面等吧,小心吓着新娘子!”
话说出口,发出的声音却像极了刚才那两个妇人的其中一个,阿澈变声的功夫确实厉害,燕九不禁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门外几人果然听话,很快就离开了。阿澈长舒一口气,悄声道:
“他们没走远,咱们这么出去恐怕……”
燕九看了一眼昏迷的小姑娘,又悄悄死人一般的何仙姑,沉声道:“你说,假如咱们就这么走了,他们会不会再去找一个小姑娘来顶替?”
“那当然。”阿澈恨恨一哼,“听说自从有了祭祀的事,年年都没落下过,今年肯定也是,这小姑娘不就是被抓来顶替的么?唉,我倒没想到这个,咱们救走了她,不就又害了一个无辜的人,这真是……”
说着生起气来,又狠狠踹了何仙姑一脚。谁知燕九眼眸忽然一亮,一把拉住了他:
“你易容的东西有没有随身带着?”
阿澈一愣:“当然带着了,这是吃饭的家伙。”
“那就好。”燕九笑了笑,带着点神秘,道:“我们就给他变一个新娘子出来。”
事实再次证明了燕九的眼光,她留下阿澈的决策简直相当正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阿澈就已把何仙姑“变”成了那个小姑娘,就连她花白的头发也都染得黑亮,没有一丝杂色。
上好了装,燕九动手给何仙姑换上了新娘子的礼服,这何仙姑身材瘦小,礼服居然还很合身。两人把何仙姑扶到床上倚好,正要出门,谁料门外却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人声,还夹杂着一阵隐约的吹吹打打的声音,看来是接新娘子的大队伍到了。
“坏了,这下走不了了!”
阿澈“啊呀”一声,燕九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急,先看看。”
人声很快到了门口,便听得有人用力拍门:
“仙姑,仙姑!孙大人到了,好了没有!误了吉时可不得了!”
两人在屋里没有回应,外面的人又拍了几下,便听见一个男人装腔作势的声音:
“何仙姑近来越发糊涂了,来人啊,给本官把门撞开,先把新娘子带走再说。”
这个孙大人,想必就是和何仙姑相互勾结的那个洛城知府了,官架子倒不小,还真一点也不给何仙姑面子。但这么一来却正顺了燕九的意。
燕九给阿澈打了手势,两人迅速带着那小姑娘钻进了床底下,说时迟那时快,紧跟着大门就被孙大人的手下撞开了。
“哎,这新娘子不是准备好了吗?赶快抬走!”
手下人应了声,过来七手八脚就把人抬上了花轿,也没人过问何仙姑到底去了哪里,一众人很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这孙大人果然是认钱不认人啊,何仙姑死了他也不会在意的吧?”
阿澈爬出来,嘿嘿冷笑。
“正好给我们方便,走吧。”
燕九背起小姑娘,两个人一起,仍从后门悄悄出去,用最快速度回了家。
“这,这是谁?”
一大早就不见了燕九和阿澈,郭安自然疑惑,两人竟还带了个受伤的小姑娘回来,郭安肯定要问。
“路上发现的,不知道是谁。”燕九如此回答,敷衍了过去。但毕竟不相信郭安,便叫阿澈看着他,祭祀结束之前不许他出门。
为怕被人发现,燕九先给小姑娘擦拭了一番伤口,也没敢出去找大夫,过了中午,叫阿澈出门打听,回来说祭祀过程进行的很顺利,“新娘子”已经给河神送去了,燕九这才松了口气。
“就是出了一件奇事,一直主持祭祀的何仙姑失踪了,还把孙知府给气了个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