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齐刷刷的往门外望去,果然看到张秀的爹娘和两个兄弟被叶骏北迎进了门。而张家四口却是黑着脸,半点儿没喝满月酒的喜气,连外面素不相识的路人甲都算不上。
叶骏北对张秀的好是大伙儿看在眼里的,虽然岳父一家鸟都没鸟他,但他还是很热情的把人迎了进去。这也充分的说明,叶骏北今天的心情是出乎意料的好。
叶青见嫂子的娘家人阴沉着脸,怕是来者不善,把剩下的摆碗工作交给了一旁的无言,自个儿连忙跟了进去。
里屋内,许氏和几个岁数大、福气好的婆子正在给蕊儿洗澡。小家伙在窝里呆了一个月,虽然每天洗澡三四次,但满月酒这天的澡非洗不可,必须干干净净的去见外面的宾客。所以,在酒宴开始前,就得为她洗澡。
张秀做完月子也要洗澡,只是她身体弱,不宜外出见客,是以她躺在床上看着女儿洗完澡,亲手将叶青早早为蕊儿准备的长命锁和银手镯给带上,让许氏给蕊儿穿上了新制的漂亮衣服,才让许氏抱了出去见客。
许氏抱着蕊儿出了屋子,一眼便看见堂屋里的亲家公和亲家母,神色微微一愣之后,便笑眯眯的把蕊儿送到亲家母面前,笑呵呵的道:“亲家母,你快看看,蕊儿多像秀娘。”
然而,许氏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她这位亲家母可不是好相与的。人家连看都没看蕊儿一眼,便冷嘲热讽的道:“生了个赔钱货,也不知道你们高兴个什么劲儿。还大摆酒宴庆贺,也不怕丢人。不过,有钱了是不一样,摆摆阔气、显摆显摆,也该你们命好,该你们拽。”
此话一出,任是许氏好脾气、叶骏北尊他们一声岳父岳母,母子俩脸上的笑也再挂不住,齐齐沉了脸色。
而叶青却是立即冷了脸,刚想把话还给宋氏,便听到许氏道:“骏北,好生招待你岳父岳母,省的到时候外面说我们叶家摆了排场却怠慢了客人。青青,我们走!”
许氏严词厉色的教育了叶骏北一番,抱着蕊儿,转身出去了。只是一跨出堂屋的门槛,便换了一张脸,笑的开心极了。
张家的人何尝听不出这是许氏在和他们划清关系,说他们一家只是“客”,但他们也不在乎,反正他们今日来的目的又不是真来庆贺的。只不过,叶骏北特意邀请,她们捡了一个时间罢了。
叶骏北脸上的表情也淡淡,再也谈不上热络,好像只是在履行职责一样,“秀儿在屋里呢,身子虚,不方便出来吹风受寒,还请岳父岳母进屋叙叙旧吧!”
宋氏冷冷的看了一眼叶骏北,便直奔张秀的卧房而去。叶骏北想要跟进去瞧瞧,却被两个小舅子给拦在了堂屋里。
今天是他们家的大喜日子,不能与人动粗,更何况是妻子的娘家人,虽然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在他心里呼啸而过,但他也只是冷冷的瞪了两个小舅子两眼,坐在堂屋里干着急。
张秀显然没料到娘家人会来,看到宋氏,脸上立即笑了,“娘!”
宋氏不厌其烦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屋内的摆设一应扫了一圈,飞快的压下眼底的贪婪之后,冷冷的道:“我有话同你说!”
平乐村下村因叶蕊的满月酒热闹极了,而上村叶家,却是愁眉不展,一大家子人,无一不是在心中各种咒骂叶青一家。
唐氏听说叶蕊的满月酒,很多邻里都去了,而且,有人看见叶骏北买了一车好菜回去招待客人,她嘴馋酒宴上的鸡鸭鱼肉,心里急的跟猫挠墙似的。
叶平荣之前也特意来请过他们去喝满月酒了,她和田氏也愿意去吃酒、然后看看叶蕊这个赔钱货到底有多受叶老三一家的重视。可是,无奈周氏从叶家疯疯癫癫的回来后,硬是死活不让她们去。
老婆子在叶老三家住了几天,好吃好喝的就享受了几天,可她们连一点儿皮毛都没沾到呢。好不容易叶平荣上门来请了,却被死老婆子给拦下了,这让她怎能不气?
“大嫂,你说娘这到底是咋回事?听说自从叶青那臭丫头醒过来后,她们的生活上升了不止一两个档次,顿顿大鱼大肉,比地主家吃的还好。你说,咱们要不要..”唐氏故意话说了半截儿,然后抬手指了指下村的方向。
田氏在一旁切白菜,不知不觉,一棵又白又嫩的大白菜竟然被她剁成了碎渣子,而她还浑然不自知。唐氏没听见她应声,添完柴火抬头,随即喷笑出声,她还真以为只有自己没吃到这顿大鱼大肉不甘心呢!
“大嫂,我问你话呢!”
“啊?”田氏猛地回头,神色异常道:“你说啥?”
“我问你,咱们要不要把饭做好,带着骏西和骏南也去老三家吃一顿,让两个孩子开开荤。”唐氏不由得加大了嗓门儿,可话音刚落,便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恶毒的咒骂。
妯娌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大惊:这死婆子耳朵还真灵敏呢!
虽然两人都害怕周氏,可到底心疼亲生儿子,妯娌两人低声商量之后,便加快了烧菜的速度。把饭菜给周氏她们端上桌,便回屋换了身衣裳,领着自家儿子悄悄的溜出了门。
叶骏西见自家娘慌慌张张的,颇有做贼的潜质,跟着大人的步子一路小跑,仰着小脸问道:“娘,我饿了,咱们去哪儿啊?”
唐氏一点儿停下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拽进了叶骏西,步子的频率调的更快,生怕去晚了就只剩下洗碗汤喝了,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