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闻言放眼一瞧,一个头插金簪子、身穿绿色新棉袄的妇人正朝着她走来,那张脸笑的不知道有多得瑟,一晃眼睛更是跟淬了毒似的。她不禁哀叹,一个小村儿都搞的跟宫斗似的,若换了场地,她不是天天都得尔虞我诈?
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小贱人,你今儿怎么不嚷嚷啊?听说你不是挺能吼吗?连你爷都不放在眼里,真是庆幸你没进我老陈家啊!”妇人说完,又得瑟的抬了抬头,仿佛那一对眼珠子真的长在了头顶上似的。
叶青望着没完没了的卢氏一阵恶心,她不嫌烦,自己都烦了,过去的事儿早就过去了,她也不计较了。可偏偏有人跟条疯狗似的逢人便咬,当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切,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捏不成!
于是,她眼皮儿淡淡的一扫,声音不咸不淡的道:“我向来不跟狗一般见识,没事儿跟狗对咬个什么劲儿?”
“你骂谁狗呢?”
卢氏一连两次被叶青骂成狗,再好的耐性都磨完了。更何况她本就是来找茬儿的,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燃,一点就炸。双手叉着腰,跟个泼妇似的,与那些贵妇们差了实在是不止一星半点儿。
“你敢不敢换句新鲜点儿台词?”
“你才是狗!”
。。
叶青看着卢氏就是一阵头痛,这都过年了,无言都赶回京城参加宫宴了,陈实怎么没有一点儿动作?若是他有孝心,尽孝道,赶紧把他老爹老娘给栓京城去,省的碰见她看着厌烦。
只不过,京都贵人多如牛毛,又是繁花世界,兴许那个陈世美已经沉溺在酒池肉林中把远在乡下的爹娘都忘干净了。什么狗屁光宗耀祖,一个上门女婿光宗耀祖个屁,还不是事事都是围着妻子转?想必也是可怜的。不知为何,叶青突然想到这里心情就极好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卢氏见她不语,厉喝一声道:“小贱人,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哼,想要讨好我再嫁进我老陈家来,你就做梦去吧。别说这辈子不可能,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可能!”
叶青也不知道卢氏是哪儿来的自信和自恋,竟然会想到她竟然在打主意准备嫁到陈家去,还真是个不要脸的,怎么想了一个多月,她还没想通呢?想起上次二人的谈话,她赶紧摇了摇头,翻片儿了!
卢氏见叶青不语,以为自己说中了她心思,立即得意洋洋的炫耀道:“我家马上就要升官了,哼,他是绝对看不起你这个下贱的不要脸的女人的!”
“探花娘,既然陈探花都要升官了,你怎么有空来看我笑话?难道你的宝贝儿子没有要接你去京城过年吗?”叶青狡黠的眼珠子在卢氏面上打转,继续攻其软肋道:“陈探花升官当真是可喜可贺,只是没你这个亲娘在,他就得拜岳母,你说是他伤心多一点,还是你伤心多一点?”
“你。。你。。”
卢氏被叶青戳中死穴,气的了练练翻白眼,这死丫头,真是字字都一针见血,完全扒开了她的内心。她最痛心的就是,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最后抛下他们远走高飞,喊了对方娘啊!
这根刺横在卢氏心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每月陈实都会送一些银钱和绸缎回来,又让她隐隐发作不得。这不,穿着京城贵妇人穿着的衣料出来炫耀,碰见叶青想要再落井下石羞辱一番,谁知她牙尖嘴利,自己羞辱她不成,反倒被她又气了一通。每次她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克星,叶青绝对是他们老陈家的克星。
叶青见卢氏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双手拎着袖子似乎还要干架,可她一点儿没惊慌,把豆腐放一边后,反倒伸了个懒腰,高声道:“听说宫宴里有好多贵人,她们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戴的都是珍珠玛瑙金步摇。。哎,瞧瞧你穿的,我终于知道探花爷为什么不接你去了——丢人啊!”
卢氏都以为她耳聋眼花,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开口,谁知叶青完全不给她机会,继续碎碎念道:“我前几日去晋城啊,听说宋家的人出门比许多达官贵人的排场都大,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最好的。咱们的探花爷也得宋老爷子宠爱,各种吃穿用度也是顶好的。可是我瞧你这一身,深深地表示怀疑,不像啊,一点儿都不像啊。啧啧啧。。难不成,传言有误?”
有误个屁,她儿子当然受宠了,呸,是当然受重用了。要不然,每月哪儿给他们寄那么多银子回来?叶青说的没错,陈实在京都混的确实不错,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接自己进京享福呢?卢氏想着想着就被叶青带进了沟里,开始怀疑儿子变了!
叶青也不知道她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破坏了人家一对母子的感情,若说她是陈家的克星还一点儿错都没有。回顾一下过往,自从她穿过来后,什么时候在陈家手上吃过瘪?
“你胡说八道,他不会这么对我们的,也不会忘了我们对他的养育之恩的!”卢氏说着,声音竟然不自然的有几分心虚,说的十分没底气。
叶青心里乐的哈哈大笑,但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道:“哎哟,那是我嘴拙,听岔了话。肯定人家当时说的是陈探花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他一直没打算接你们进京享福。”她忽然换了一张脸,冷着声音道:“你节哀,要不然轻易死了,连银子也捞不着了。”这就是今日你找上门的代价,可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