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在得到林胜强的原谅后,在众人的指指点点后,被丈夫护着走了回去。但她双腿早就下瘫了,整个人几乎是被林胜强拖着走的。
林棕木本想阻拦,还是决心让儿子休了王芳的,可当他看见荀氏在他身上如惊鸿一瞥的停留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生生的被扯着痛。
兴许,一开始他就错了。
自从和离之后,林棕木与荀氏之间便没有说过话,今儿若不是因为王芳的事,两人估计连对视一眼的机会都不会有,更何况是林棕木在心中开始反思。他原想喊住她,可望着她的背影却无力的张了张嘴唇,喊住她后,他要说点什么?
罢了罢了!
夜幕降临,河风渐起,吹得人有些毛骨悚然。刚刚就在这里,陨落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即使林棕木不相信鬼魂之说,但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看热闹的村民们都走了,林棕木叹了一口气也走了。王老五被关在猪笼里,大惊失色,吓得哇哇大叫,他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救命啊——”
害怕的救命声沿着宁静的河水顺流而下,在寂静的田野里飘散到很远的地方。可是,谁也没有理他,也没人放他出来,在黑夜彻底笼罩大地之后,瑟瑟发抖的王老五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
曹忍冬就这么杀鸡儆猴的没了,康毅同族长商量了一番后,将曹忍冬的身份以及所犯罪状交到了衙门请县太爷过目。吴仁义近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胆的,像乡下这种偷鸡摸狗、偷人戴帽的事,他哪里有心思管?在师爷禀明之后,便草草的盖了印章,归为了卷宗,丢到一边去了。
康毅得了衙门的回执文书之后,便将文书带回了村里交给族长妥善保管。虽然曹忍冬浸猪笼沉河这件事令人不齿,但终归是平乐村的纪事,无论如何也会保管好的。
兴许是曹忍冬搭上了一条命,村民们虽然嘴碎,但这件事竟然没有再大张旗鼓的四处说道。除了有些长舌妇们私下里悄悄的谈论了两次外,平乐村上下意外的和谐安静。
虽是如此,可曹正德还是病倒了。
方氏本就失心疯,精神正常的时候听闻了曹浅秋死了,气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后,整个人是彻底疯了。
曹家主事的二位都倒下了,康毅便去通知了曹正德的二女儿和女婿回来。叶青念着曹浅秋终究是忍冬的亲大姐,不想她将来被人说闲话,便让叶骏北连夜去了一趟晋城通知曹忍冬回来。
因为曹浅秋死的并不光彩,甚至为家人抹了黑,所以她是后事并没有操办,只是简简单单的请人看了地,算了时辰,请村民们帮忙打了金井,在家停放了两日便下葬了。
随着曹浅秋的下葬,这件事便到此为止,以悲剧画上了句号。
多行不义必自毙,曹浅秋一开始就心术不正,后来又嫉恨叶青,最终一手导演了自己惨烈的下场。就连她死了,曾家的人也没来过,甚至是她的孩子,也没来送她最后一程。
村民们再次谈论她死后的凄凉时,无不是一阵唏嘘。
曹家二姑娘在忙完曹浅秋的后事后,同丈夫一起将方氏一并接回婆家去养病了。因为婆家的爹娘前两年已经亡故,所以他们把方氏带回去就近照顾,也不会有婆媳之家的问题出现。而曹正德只是暂时病了,所以把他交给曹忍冬照顾,尽姐妹二人该尽的孝道。
曹家出事,熊一帆担心忍冬回来又受到刁难,放下了店里的生意,亲自陪同她回来。而且,他一呆就是三天,直到曹家的事忙完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城里。叶青不在城里坐镇,他是偷不了半日闲的。
这日,忍冬喂过爹吃完药睡下后,有些失魂落魄的来到了叶家。现在的叶家同以往比起来,也算是门口罗雀。不为别的,只为叶平荣不是叶家的种,他又不说明自己一家来自哪里,朴实的村民们怕惹上不该惹的人,便断了跟叶青一家结交的意思。
叶家的银钱虽然让人羡慕,可一家老小的安全才最为重要。有钱没命花,岂不也是一种悲哀?
叶青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正她们一家快要搬走了,跟村里的人来往与否,实在是可有可无。反正,他们一家也没少受村里人的闲话,他们串门不串门,真的没多大关系。
忍冬许久不曾来家里做客,她便端了两张凳子同她坐在桂花树下纳凉。她理解忍冬心中的感受,但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道:“忍冬,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忍冬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着花生壳,一脸憔悴,他们家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到现在为止都有些接受不了。老爹病了,老娘疯了,大姐死了,家散了。是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打算。
她当初对叶青许下的女强人,现在想想就觉得鼻头发酸。本以为逼婚逃嫁已经是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却没想到,短短时间里,家里的事才是让她最难接受的。
她不想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容不得她不相信。
“青青,我好想这一切都是梦,等我醒来,梦就醒了。”忍冬声音轻轻的,淡如鼻音,“梦醒来后,大姐还在,娘也没疯,爹也好好的,我们三姐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唱着歌,围着爹娘转悠,在院子里跑......大姐最喜欢吃梨了,可她总会把最大最甜的梨给我吃,小一点的给二姐,她自己却吃最小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