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庞玉龙见她落泪一下子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有点儿手忙脚乱的拍着她的肩膀,语无伦次的道:“淑儿别哭、你别这样呀!不是说怀了孕的女人最不能哭吗?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等事情结束我就安排后路,咱们离开这儿,一定离开……”
淑儿深深呼了口气,轻轻将眼泪擦拭干净,却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转身,往床榻方向走去。
庞玉龙的手僵在半空,低低一叹,僵硬的慢慢放下了,望着她的身影,出了会神,也慢慢的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海马兴冲冲的去找扶魏,欢天喜地的告诉扶魏,说大当家已经同意他的计划了!大当家还会亲自率兄弟们同行!只不过,要做个周祥的安排一时半会儿出发不得,得过两天才行。
扶魏顿觉喜从天降!
大当家的本事比海马高出不是一点两点,有大当家亲自出马,事情便等于成功了一大半!慢两天又算的了什么?
欢喜过后,扶魏心里忍不住又有点儿不踏实起来,疑惑道:“海马大哥,大当家的之前不是说态度那么坚决吗?这怎么——突然之间就同意了呢?”
“你不用多心!”海马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呵呵道:“大当家的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他怎么可能让我一个人去冒险呢?我态度坚决,他也就只好答应我了!这一回啊,准没有错!你就安安心心的等这两天吧!不过,”
海马脸色一肃,盯着扶魏一本正经的道:“你的消息确切可靠吗?情报准不准?一上了南海郡的地界,我们就跟瞎子差不多,两眼一抹黑,这么多兄弟的性命可都交在你手里了,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别说大当家的会怎样,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咱们的交情是交情,那么多兄弟的交情同样是交情!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扶魏顿时有点不高兴,面上却笑得掏心掏肺的诚挚,然后同样神色一肃,说道:“海马大哥你放心!我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吗?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哪儿敢开这个口!海马大哥和大当家收留了我,我心里只有感激的份,怎么可能会害你们、害兄弟们呢?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说的也是!”海马呵呵的笑着,又忙向扶魏笑道:“哥哥不会说话,扶老弟你别跟哥哥见怪啊!”
“不会不会!咱们兄弟谁跟谁呀!”扶魏大方一挥手,两个人相视而笑。
连芳洲和崔绍溪被关押在一处山洞改造的地牢中。
这种地牢比一般的地牢更加潮湿而阴暗,空气中充斥着发霉的味道,熏得人着实难受。
唯一算是好处的就是两个人关在一起,没人的时候总算还能说说话,相互鼓励鼓励、安慰安慰。
当隐隐的光亮从头顶的石头缝隙中透进来,两人相视苦笑。
“过去一夜了,不知今日会怎样呢!”连芳洲笑得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忐忑。
“我真是没用!”崔绍溪愧疚道:“我以为我能救你,结果——”
“别说了!”连芳洲打断了他,笑道:“若没有你,我也会落在他们手中!可如今却把你馅了进来,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呢!我都没跟你愧疚,你愧疚个什么劲儿啊!”
说的崔绍溪也笑了,心中徒然一振,笑道:“好!我不愧疚!你也不许愧疚!大不了咱们两个死在这儿,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连芳洲摇摇头,略一沉吟,思索道:“还不至于到那一步,我总觉得,那个大当家的态度,有点儿怪怪的!”
“怪?”崔绍溪一怔,便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一说我看也像。否则,他就不会对咱们这么客气了!咱们还能安安全全的待在这个破地方没被那个二当家和扶魏加害,倒托了他的福!”
“对啊!”连芳洲一拍手,又叹道:“可惜,从他表情态度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唉!”
崔绍溪心中已经安定不少,微笑道:“不管怎样,总归还有希望不是?咱们养足精神,等见了他没准还有希望周旋一番呢!”
“说的是!”二人相视一笑。
“李夫人、崔公子果然都是聪明人,叫人好生佩服!”连芳洲话音刚落,山洞中便响起一名女子低沉的声音。
两人吃了一惊,隔着牢笼循声望去,但见一名全身穿着黑色衣衫,戴着黑色面罩的女子就站在牢笼面前,身姿修长,一双眸子温和如水。
那声音又柔又软,带着些许淡淡的冷清和娇弱,令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连芳洲和崔绍溪不由诧异相视一眼,二人阅历颇深,识人自然也有几分本事,这位女子,无论眼神、声音、身姿,还是通身透出的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海盗!
换句话说,海盗中绝无可能有这样一个女子!
那女子轻轻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丽柔美的瓜子脸,与那通身的气质恰恰相符,透着似水的温柔温和。
“你是——”连芳洲有点拿不准,打量着她。
女子微微一笑,声音无比的轻柔:“庞玉龙……是我的丈夫。“
崔绍溪和连芳洲忍不住齐齐“啊!”了一声,不约而同在心中道了声“可惜!”
这般如兰幽静、似菊清淡的丽人,竟然是那个土匪头子的娘子?
女子苦笑了笑,向她二人敛衽屈膝施礼,柔声道:“拙夫粗鲁,冒犯了夫人和公子,还请夫人和公子见谅!”
“这些都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