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不是在开玩笑吧!”连芳洲眨了眨眼睛,勾唇玩味的笑道:“王夫人难道不知道吗?花金桃是我们大房村的人,你把她送给我当奴婢,这是让花家人恨我呢!再说了,那样细皮嫩肉的宠妾,又怎能做奴婢,我们家里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要的!”
王夫人一怔,情急之下那话脱口而出,她倒没有想到这个。
便忙笑道:“是我失言了!一时忘记了这茬!连姑娘莫怪!”
“没有什么!”连芳洲笑道:“王夫人也不是存心的不是?”
“那是自然!”王夫人陪笑了笑。
连芳洲也笑了笑,低下头漫不经心的摆弄手里的手绢。
既然这位王夫人喜欢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来意,她也乐得奉陪!
反正,她耗得起。
那次事件之后,连芳洲有意无意的对王家绸缎庄和王家多了些关注,自然也知道了不少关于他家的情况。
那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夫人出嫁从夫,唯夫命是从,贪婪敛财;而那王老板更是个为了把自家生意做上去什么手段都用的小人。
有了这样的了解,再加上心中的怨恼,她对这王夫人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王夫人见连芳洲根本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也有些头疼。
俗话说拿人手软,所以她一上来就又是送东西又是送人的套近乎,可谁知道统统都做了无用功,这怎么不令她恼火?
眼见无计可施,王夫人便索性开门见山,便笑道:“连姑娘,今日我来拜访连姑娘,是真心想跟连姑娘和解的。连姑娘方才说去年的事情已经了结,你也不在乎了,那么咱们这算是——和解了吧?”
连芳洲笑道:“事情已经了结了就是了结了,既然已经了结了,又谈得上什么和解不和解呢?王夫人你真心想多了!”
王夫人只当连芳洲答应和解了,便拍手笑道:“连姑娘果然是爽快人,叫人佩服!明日我们夫妻专门设宴请连姑娘吃顿饭,不知道连姑娘可肯赏光呢?”
连芳洲便有些奇怪的看向王夫人,笑道:“这是——倒叫我意外了!”
“这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王夫人便笑道:“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跟连姑娘交个朋友,明儿中午,还请连姑娘赏脸呢!”
连芳洲稍稍沉吟,便点头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就生受了!明日我必然会去!”
“真是太好了!”王夫人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见达到了目的,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便起身笑道:“如此那就明日见了!连姑娘可一定要来哦,我就先告辞了!”
“王夫人慢走!”连芳洲笑着起身相送。
她可没有忘记这位王夫人带来的礼物,目光从那几个盒子上扫过,客气的微笑道:“那些东西,还请王夫人叫府上的丫鬟进来拿一下吧!”
“连姑娘真是……”王夫人无奈的笑了笑,到底还是叫人进来把那些东西抱走了。
傍晚阿简回来,连芳洲便跟他说了此事。
阿简也十分意外,挑眉道:“事情都过去快一年了,他们居然还好意思翻出来说事,若说单纯为道歉,这也太扯了点!”
顿了顿他又道:“那个王老板,是做绸缎布匹生意的,难道是打你的棉花的主意?”
“八成是!”除此之外,连芳洲也想不出来还能因为什么。
阿简不由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你答应了明天去赴宴?”
这种场合,他倒不太方便光明正大的陪在她的身边。
想了想阿简便笑道:“那么明日,我为你赶车吧!”
连芳洲想了想,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我可不怕他们做出什么来!他们设宴邀请,还敢耍什么花样不成?不会有这么傻的人吧?”
她还是想让阿简留下来照看着地里的棉花。
“话虽如此,”阿简看着连芳洲,眼眸突然变得深邃,低声道:“但是我不想冒险,芳洲,我不想冒那哪怕万分之一的险。那个姓王的,不是什么好人!”
更重要的是,他有前科啊!
连芳洲一时怔住,不禁动容。终是点了点头勉强笑道:“那好吧,明日你陪我一起!”
阿简这才露出了笑容。
第二日,连芳洲如期而至。
驴车在酒楼门口停下,阿简向连芳洲柔声道:“你放心去吧,我会暗中看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必担心!”
“有你在,我才不担心呢!”连芳洲冲他一笑,便进去了。
阿简看着她走了进去上了楼,亦笑了笑,自去寻地方将驴车停好。
酒楼伙计领着连芳洲来到王老板夫妇包下的雅间,那夫妇俩已经等候在内了。
见了连芳洲,两人一同松了口气。
王老板瞟了他的夫人一眼,王夫人忙起身向连芳洲走来,自来熟的携着她的手入座,热情的笑道:“连姑娘可算是来了!我们方才还在猜测连姑娘到了哪儿呢!”
连芳洲实在不习惯王夫人这般的亲热,她觉得别扭,并且也感觉到了王夫人的别扭。
借着抬手理耳边碎发的机会不动声色把手抽了出来,微笑道:“王老板和王夫人一片心意,怎么好迟到呢!”
“呵呵,说的是,说的是!都是朋友嘛!连姑娘,快请坐,请!”王老板虽然没有伸手来拉扯她,可这语气比他夫人还要自来熟。
连芳洲眉头不易察觉蹙了蹙,随即笑道:“王老板说笑了,芳洲哪儿敢跟两位称‘朋友’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