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倩儿看着羡慕得眼睛发红,心中越想越酸、越想越悲:这就是有娘家的好处啊!
有娘家撑腰,便好比有了坚强的后盾,遇到什么事儿心中都有底。
可惜,她是再也不能有了。
郭母正一肚子气,转头看到乌倩儿在那发呆,立刻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手指头直直点到了她的额头上骂她丧门星、扫把星!
见她低头不吭声的样,又骂她肚子里准定在恶毒的诅咒自己,一抬手就给她正反两记耳光,赶她去厨房做饭才罢。
如今的乌倩儿,哪里还有当初高高在上、端庄优雅的郭家少夫人的样子?
绫罗绸缎换上了粗布衣衫,粉腻脂滑的肌肤也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憔悴了七八岁。
那种顾盼神飞、容光焕发的气质更是一滴也不剩!剩下的只有提心吊胆、畏畏缩缩的陪着小心过日子,便是受了郭母的打骂也绝不敢还口半句。
若郭家将她休弃,她只能是死路一条!她还不想死!
而郭华轩如今的状况是绝不可能再娶到好人家的女儿做妻子的,所以她这郭家媳妇的位子倒是牢牢的不必担心,受点气算得了什么?
往昔种种,她连想都不敢想!
每每夜深人静睡在那简陋粗糙的木板床上,不受控制的想到从前锦衣玉食的日子,乌倩儿就忍不住泪水直流,咬着嘴唇又不敢哭出声来。
她真正是脂油蒙了心!
倘若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选择嫁给这个表哥,绝对不会!
乌家也是殷实人家,求一门好亲事有何难?她这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原本还指望丈夫有大造化自己也弄个官夫人当当,谁知差一点就成了阶下囚……
不想,梁氏一家子刚走,郭家族里又来了几位叔伯。是来要钱修建祠堂、义仓的。
郭母母子虽然心下很不乐意给,但这钱确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子省下的,只得咬牙应了,陪笑问要多少钱?
不想,族里的叔伯脸上笑眯眯的,轻飘飘吐出一句:“不多,也就一万两而已!”差点没将他们母子给吓死。
一万两!如今他们所有的家当都没有一万两啊!
郭母怒了,拉下脸道:“怎么能要这么多呢?修个祠堂和义仓,再怎样也要不了这么多啊!难不成,光我们一家出银子?”
叔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却也没有同郭母吵,只道:“摊派到你家的就是要这么多,给还是不给,你们给句话吧!”
郭华轩忍着气道:“不是我们不想给,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来,几位叔伯能不能通融通融……”
一人“咯咯”怪笑两声,不阴不阳的道:“哟,拿不出来呀?谁家拿不出来都有可能,唯独你们不可能呀!你们可是攀上留郡王府的人家,跟我们能一样吗!俗话说得好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区区一万两对你们来说算什么?之前弟妹上族里去,听说发髻上一根钗都值个三四千两呢!”
郭母和郭华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哆嗦却不敢回嘴。
两人心下皆是暗恨:若是从前,你们谁不上赶着巴着我们家?谁敢这样放肆说话?一群落井下石、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从前?
母子俩心里均是微微怅然:从前那是有红英在啊……自家可不是自从红英来了之后才发达起来的吗!
虽然红英没有向留郡王妃主动讨要什么好处,但因为有这层关系在,自家是做什么都顺丰顺水有人大行方便之路。
便是宛平县的县令县丞师爷们,待自家也诸多优惠。
还有红英拿出来的那一大笔用来买地、买铺子的银子……
不想还好,一想,郭母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
郭华轩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却又暗暗怪上母亲当初挑唆,母子俩从此不合。
“这钱,你们家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就一句话的事儿,怎么那么啰嗦!”领头的伯爷不耐烦了。
郭母和郭华轩好话说尽表示没有,本家叔伯们压根儿就不信,总而言之就一个意思,给就痛快拿钱,不给就说不给!
郭母和郭华轩哪里拿得出来?
本家叔伯们是黑沉着脸空着手离开的。
第二天,郭家族里便宣布,将郭华轩这一支从族谱上除名。理由是不敬祖宗,如此不孝的子孙,祖宗蒙羞,要来作甚?
顶着这样一个名声,将来还怎么立足?
一家人浑若挨了个晴天霹雳!
郭母还在哭天抢地的喊冤,郭华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是明白了过来:合着昨日就是一个陷阱,是令自家自绝于族里的陷阱!
怪不得,几个叔伯一开口就是一万两,还半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郭华兴看着母亲在那儿哭喊,冷冷的道:“现在哭还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你们当初误把真神当成泥胎也不会有今天的事儿!哼,你们哭,你们自己把事情做绝是自作自受,有什么好哭?倒是我才是最该喊冤的那个!我做了什么,却被你们连累至此!”
郭母和郭华轩一时愣住,仿佛不认识般看着郭华兴。
看见郭华兴肩膀上搭着的包袱,郭华轩心中一震,忙道:“二弟,你带着包袱是要去哪儿?”
郭母这时才也看见,不由变色,也忙道:“老二,有话好好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郭华兴“嗤”的冷笑,神情满满都是淡漠,也不避讳他们,直截了当道:“还能去哪儿?当然是离开这儿,隐姓埋名重新过生活!在这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