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怎么这样难看,玲儿,是不是叶大哥欺负你了?”陈小洁放下一盘菜,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
心绪难平的刘玲,在陈小洁的询问中,清醒了过来,深吸了口气,只感觉口鼻之中,满满的硝烟之味,呛得她肺疼。
“不是,他没有。”
“姐姐,你的脸都白了,到底怎么了?”刘宝刚从欢笑中看到刘玲不安,便胸口痛了一下,听陈小洁一提,他才注意到,姐姐不光坐立不安,面色还显的格外苍白,顿时,很不友善的看向叶霄。
正在刘宝要质问,叶霄对姐姐做了什么时,所有人就听刘玲徐徐的说道。
“阿宝,这木麒麟你收着吧,等吴夫子回来,再择日纳征。”
她答应纳征,就是等于答应出嫁,众人皆愣过后,胡小飞最先大笑的冲叶霄拱了拱手:“哈哈哈,叶霄恭喜你了。”
“叶大哥,我也恭喜你。”
欧阳却是玩味的转了转宽戒,选在叶霄的对面坐了下来,闲闲的道:“缘份这东西,是你的,终究是你的,逃不掉,也避不开。”
席潘方徐四人,各有心思,但也跟着拱手道贺。
只有周瑞朗神色暗淡,突然觉得,玲子亲手做的满桌佳肴,色香味全无,这个年,他过的有些凄凉。
靛蓝的袖袍之下,他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柳木雕刻的海棠花刀鞘。
这花,是她第一幅画,当时,画的可真漂亮,是他见过,画的最美,最动人心魄的画,刘夫子不是普通人,她定然不会是普通人,终究只有像叶大人那样的男子,才能跟她匹配,郎才女貌,珠连璧合……
按理,在赵氏王朝,就算是过年,男女也不能同席,未出阁女子的,更不能男男女女的坐在一起,刘玲想要回房理清一下思绪,欧阳便道。
“既然这事都定了,早晚大家都要叫你一声叶夫人,又何须再回避呢?正好,我们还想知道,那珠连璧合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欧阳打趣的调侃,一摇一晃,便将那宝珠和玉盘都端了过来,大刺刺的放在刘玲面前。
想从叶霄嘴里听个究竟,那比登天还难,刘玲可比叶霄要好搞定多了。
刘玲偏过头,复杂的看了眼叶霄,一眼之下,心脏“扑通扑通”的悸动。
也不知,是明白了他是同类,还是……他的气场真的这样强大。
强大到,让她无端端的感觉,坐在他身边,她就像十五、六岁的少女,天真而无邪。
“刚才我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物件,我未来的嫂子,你就快说说,这到底是拿来干啥的呀?”胡小飞那里还有个当官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像是没生骨头,大半个身子都挂在陈小洁的肩上。
陈小洁抖不掉他,就拿眼狠狠的瞪他:“什么未来的嫂子,明明就是玲儿嫂嫂,胡小飞,你是没长骨头吗?再搭着我,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欧阳弹了下胡小飞搭在桌上的手背:“你们俩要闹,边上闹去,真是走哪都不消停。”
席潘方徐四个,也落了坐,纷纷低声闷笑,心里到是极喜欢没有官架子的胡小飞,对他们来说,这样的官老爷,才叫有烟火气,贴近民生,才能事事为民做主。
那些个,时不时打着官腔,卑躬屈膝,趋炎附势,拽的跟二五八万的官老爷,他们心里都是瞧不上的。
刘宝还没从姐姐答应出嫁中清醒过来,但当着大家的面,他又不好再细问,拽了拽刘玲衣襟的下摆,小声的便道:“姐!这是打弹珠的吗?”
徐均乐了:“这要是弹珠,那可是价值连城了。”
方一帆也接道:“好贵的弹珠啊,太奢侈了吧。”
席若华一脸深思的道:“应该不是弹珠吧,看起来,像是棋盘。”
潘伟民隔着满桌子菜,仔细的看了好久:“我看着,也像是棋盘,只是这棋要怎么下?”
一说到下棋,拿着乌水沉香木麒麟的刘宝眼亮了亮:“姐,这真的是棋吗?”
刘玲垂下眼帘,刚才她看叶霄,虽面无表情,但清冷的气息却是收敛了三分,又因为坐在他的身边,她好像时不时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是,是棋,它叫六国跳棋。”她轻柔的开了口。
既然他做了出来,肯定是要给人玩的,当然,也不能否认,他用此物来试探她,只是她就纳闷了,他一个武将,怎么就对这些小玩意如此上心?
不过,回头想想,他能对上:前经书后经书,经书石面晾经书,再加上叶家,又是儒将世家,他通晓兵法,那对下棋有兴趣,也不出奇了,有道是,下棋也讲究兵法二字。
“六国跳棋?怪不得要分六种颜色,怎么个玩法?”欧阳伸了只手过来,捏起一颗红玛瑙珠问道。
“不难,一学就会,吃完饭,我教大家玩吧。”刘玲心中喟然长叹,悄悄的又抬起眉眼,看了看叶霄。
叶霄淡定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放进自己碗里,嘴里说道:“吃饭。”
胡小飞、陈小洁和欧阳,不约而同的闭上嘴,翻了个白眼。
说良心话,要不是嘴馋刘玲的好手艺,他们才懒得跟叶霄吃饭,不为别的,因为叶霄不光挑食,吃饭还不让说话,谁说话,他就拿冰刀子戳谁。
事后,他还理直气壮的说,为将者,不论行兵打仗,还是平时做习,都要保持安静,这样才能聆听到不一样的动静,以防偷袭。
席潘方徐四人,对此没有太多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