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元鹕前脚离了书房,后脚陆其深的护卫就来了,命李鸿君速往刑部见陆其深。
李鸿君眼皮直跳,在心里打好无数腹稿,匆匆赶往刑部,就见一身居家常服的陆其深,阴沉着脸,迎头指着桌上的一封信便道:“这是潞州府新城县的申报信,李鸿君,你好生给我看看。”
李鸿君做了陆其深三十多年师爷,对陆其深的脾气了如指掌,一眼就感觉,桌上的信,估计和科举无关,但陆其深直呼其名,满脸怒容,只怕信中的内容不是什么好事。
等他打开信,就发现这是一封命案申报信,刚要松一口气,就看到被害人是陆广陵,顿时,李鸿君只感觉脚底心,一股寒气直往身上窜,后背汗毛倒竖。
“被害人是陵公子?”
“你再给我接着往下看。”陆其深怒气越积越多,人在官场,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但没想到,李家的人居然敢隐瞒不报。
想他这些年来,从未放弃寻找陆广陵,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李家收取贿赂,看到陵儿的随身玉佩,竟然敢装作不知道,还将此事隐瞒了下来,这口怨气,他陆其深怎能不怒?
一想到,当时陵儿也许还没死,那劫匪肖鑫连只为求财,陵儿交出玉佩,那就是想引人来救,而李家的人,收到了玉佩,居然敢视而不见,最后害死了陵儿。
而他这些年,居然还如此重用李鸿君,想到这些,陆其深心里的怒火,就越来越多,狠不能夺过护卫手中的佩刀,将李鸿君的脑袋砍了下来,血祭他的陵儿。
李鸿君越看,脸色就越发铁青,猛的抬起头道:“大人明察,此事绝对是诬陷,当年陵公子失踪,属下全家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若是真收到了陵公子的玉佩,又岂敢见死不救?”
“诬陷?好一个诬陷,陵儿的玉佩是在你李家库房找出来的,而你李家居然还敢扰乱科举,说!你们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大人冤枉,属下全家乃百家师爷世家,怎敢扰乱朝庭开科取仕,这其中必是有人诬陷属下,陵公子玉佩在李家库房,也大有蹊跷,属下做了大人三十多年的师爷,风雨同舟,忠心耿耿,其心日月可鉴,大人啊!切勿让肝火上升,扰乱视听,受了奸人挑拨,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还属下一个清白。”
陆其深摊开双手,露出紧掐在手里的玉佩,那玉佩正是陆广陵随身的玉佩,上面镂空雕的是个陵字,这玉佩乃是陵儿出生时,他亲自请宫中御匠所刻,用的还是上好的和田翠玉,又从小就戴在陵儿身上,他岂会认错?
“清白?陵儿的玉佩在此,人证物证俱全,扰乱科举的人证物证,又是条条款款,也是罄竹难书,人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从你李家搜出来的钱财,顶了小半个国库,这些钱财又是从何而来?哼,来人啊,将李鸿君先压进大牢。”
李鸿君面色苍白,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突然会变成这样!
他被人算计了,而且还被算计的措手不及,无声无息,放眼天下,能将消息瞒得如此密不透风,猛然暴发的……
巡查司!只有巡查司!
好你个叶霄!
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鸿君气的差点吐血三升,想他还满腹算计的替太子拉拢叶霄,那叶霄不但不领情,还对李家动了杀心,两件事情接踵而来,叶霄这是要灭了他李家满门老小啊!
早知道叶霄如此用心险恶,他又何必养虎为患,早在他初为新城县校尉时,他就先下手为强,致他于死地再说。
那时,强龙也压不住他李家这条地头蛇啊。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李鸿君呕的胸口巨疼,紧闭着双唇,被人拖进了大牢,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说,只盼陆其深能冷静下来,念一念,他三十多年来相助于他的情份。
北都风云莫变,而汐山谷却是惬意满怀。
江湖中人行事不拘小节,相比起在酒楼不醉不归,他们更喜欢在自由自在的天地之间,纵横狂笑。
耿聂秋和陶三炮为主厨,凌红、雷公、彭豹子准备干柴,快速的架起洗剥一尽的野味,在空旷的草地之上,席地而坐,一边翻烤,一边捧坛痛饮。
而刘玲就在不远处的樱桃树下,摘着樱桃,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围火而坐的众人。
只感觉气氛是那么的祥和安然,就像行于青山绿水之间,波光微潋,剑锋寒凉,众人各领风骚的舞于山颠!
没有尔虞我诈,只有豪迈的放声调侃,无形中就让人忘记烦恼,只想沉醉到这种粗旷,且无忧无虑的对酒畅言中,看那云卷云舒,遥渡四季的风花雪月。
来时,她还感觉纪东满腹抑郁,可真当几大口烈酒入腹,纪东就完全放松了下来。
只有纪南神情时而迷茫,时而痛苦,远远的看到刘玲伫足在樱桃树下,看到她……鬓云欲度香腮雪,不施粉黛颜如霞,就猛不丁的对叶霄道。
“我不会放弃刘玲,那怕她就是嫁你为妻,我也不在乎,我会一直等她,我说过,我纪家的大门会一直为她打开。”
至于纤儿……也许那真的就是他的一个梦幻泡影。
凌红早看出来纪家兄弟,似乎对未来弟妹有意,眼下听纪南直言了当,反而笑乐了,没有正形的问道:“那你可有得等了,我霄弟从来不近女色,可一旦动情,绝对是一生一世,纪南,你没戏的。”
“我说纪二公子,你什么时候又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