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霄和刘玲,欧阳和小丫,刚行了夫妻交拜礼,叶哲瀚就听到大门外,传来刘擎苍的大吼,声音之大,好像连房梁,都为之所颤。
叶哲瀚满是喜色的双眼,怔了半秒,浓眉拧道:“是谁在外面闹事?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小格子快速的想了一会,吃惊的耳语:“将军,刚才说话的人,好像是刘擎苍。”
叶哲瀚有些混浊的双眼,瞬间明悟,看了眼刘玲,便冲叶霄道:“把人带到内院吧,在外面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叶霄瞥了眼袁海宁,袁海宁立马应了一声,出去领刘擎苍。
等袁海宁挤出人群,看到刘擎苍时,刘擎苍已经跟人对手了,一个重力推卸,两人都退后了三米,围观的众人打趣道:“卢原兄弟,人家怀安将军,可是跟你动真格的,你还保留什么?难不成,还真怕了妖怪都不如的东西?”
那声怀安将军,说的满是戏谑讽刺,而刚才说了那句点晴之笔的卢原,嘻嘻哈哈的甩了甩发麻的手,一脸轻松惬意的接道。
“要真是那妖怪都不如的东西,我就不客气了,问题是,这个是妖怪都不如的东西的————男人,咱们瞧不上那什么怀安将军,但总不能,不给霄兄弟面子吧,风和日丽的大好日子,要见了血,可就真晦气了。”
拗口的话一说完,所有抱胸看戏的人,又是哄堂大笑。
能跟叶霄称兄道弟的,那个不是有真本事?
卢原可是剑南道麻州府,马头山的扛把子,也就是一寨之主,真要跟刘擎苍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刘擎苍面黑扭曲,这一推也试出了对方的身手,再看看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群,知道今天,真要硬碰硬,他讨不到便宜,恨只恨,出北都时,他没带上自己的亲兵,若是带来了,又岂会如此势单力薄?
赵妙彤看到自己夫君,占不住上风,脸色也泛白的紧咬牙关,早知道刘玲和刘宝这般不识时务,那她就应该带上家丁出北都。
吴道生看到袁海宁出来,就知道要的下马威,也差不多了,清咳了两声便冲所有人笑道:“各位道上的朋友,既然是来喝喜酒,那就别为这点小事扫了兴,各位还是里面请,刘擎苍,你随我来。”
势不由人,就只能伏低做小,他刘擎苍不是没忍过气,吞过声,凶悍的眼里死死的记住卢原,告诉自己,这个人,他早晚会杀了他。
……
前院摆了近百桌的流水席,礼成后,叶霄在众人哄抬之下,牵着刘玲进了内院婚房,而对刘擎苍的拦婚之事,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个大概,见刘玲和叶霄都以为不意,便没人再提的相互敬酒。
按理,新郎送新娘回房,就要赶往前院陪客,但今天事发突然,叶霄在走时,特意叮嘱道:“先晾一晾,明日再谈。”
惜字如金的叶式开腔,刘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晾一晾刘擎苍和赵妙彤也好,认祖归宗的事情,她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沈家和周家,她可以处之泰然的接受,不当那泼出去的水,但刘家,她自愿黑化自己,当成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
一直到天边挂满星辰,端坐在婚床上,接近一整天的刘玲,才听到门外妙涵喊道:“大人回来了。
坐到腰醉背疼,昏昏欲睡的刘玲长舒了口气,摸了摸撒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婚床,微颤着睫毛,聆听叶霄推门进屋的脚步声。
脚步有些轻盈的,那是妙涵。
脚步局促的,那是天韵。
唯独听不到叶霄的脚步声。
只到,红盖头之下,露出叶霄喜服的长襟,她才知道,他踩的是猫步,嘴角一扬,就感觉眼前骤然一亮,叶霄手里的如意称,挑着盖在她头上接近一天的红盖头,就那么四目相对的站在她的眼前。
终于明正言顺了!
刘玲浅笑,嘴角弯成了月芽,仔细的看着已有七分醉态的叶霄,缓缓道:“我让天韵去给夫君端碗解酒汤吧?”
一身的酒气呢!
不过难得的是,别人酒气熏人,可唯独叶霄身上的酒气,总好像带着他独有的冷香,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一点也不难闻。
叶霄好看的双眼皮,慢慢地,慢慢地的,眯成了一线,那亮如北极星的黑瞳,不但没有敛去光芒,反而有一种过份的耀眼,好像这样看着她,对他来说,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只愿这一眼,就能天荒地老,恒古流香。
“不必。”他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随手将如意称和红盖头搁到一边,撩袍就在她身边坐下。
妙涵端着一盘拨丝莲藕走了过来,正要喂刘玲吃时,叶霄猛不丁的接了过来,挥退了妙涵和天韵,看到婚房里只剩他和她,还有窗边的鸳鸯红烛,火光摇曳,无形中的熏熏欲醉,让刘玲脸色变的酡红,羞涩。
一片扯着糖丝的藕片送到她的嘴边,刘玲不敢和他直视的紧了紧手心,半垂着睫毛,乖乖的咬了一口。
藕片是生的,上面覆盖的糖是甜的。
她知道,按礼仪,妙涵是要问,甜不甜?
而她要回,甜。
再问生不生,她要回,生。
眼下妙涵和天韵被他挥退了,他要亲自来喂,怎不见他开口呢?
小小窃喜之下是紧张,紧张之下,是心胸溢满的香甜,烛光羡滟之下,是旖旎静谧,心,扑通扑通……扑通扑通的跳跃。
这样的静谧明明短的只有几秒,但好像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