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璟琛板脸坐下,一副“你不给朕解释解释?”的表情,云绾容看得直纳闷。百度搜索你想听啥?她才不要先开口把你本不知晓的事情先说漏嘴。
她轻声跟那孩子说了几句,让含笑带走亲自照料,然后转身说:“皇上想听什么?”
“云昭仪活回去了,倒不如初进宫时聪慧。”齐璟琛嘴抿成线,目光微凉。
云绾容暗想莫不是这厮把寿安宫的事情怀疑到她头上?还是近日她与皇后淑妃等人来往密切了引皇上不喜?
初进宫时她做过什么聪明事吗?云绾容配合地想了想,不过是因为她位分低处处谨慎怕惹上是非,顺了皇上意思离其他女人远远的。
“今日为何去寿安宫?”齐璟琛蓦地发问。
“刚开始是皇后领着臣妾等人去探望太后,后来臣妾想起数次往返寿安宫皆未看到那孩子的身影,臣妾觉得奇怪,所以再去看看。”
云绾容说完用无比真诚的目光瞅他,她说的可都是真话,皇上你盯我也没用。
“朕说过这孩子的事你莫要再管,当朕的话是耳边风?”齐璟琛不悦。
云绾容心底讶异不显,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臣妾以为皇上您不让臣妾去查孩子身份而已。”
齐璟琛将云绾容拽到跟前:“你当你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悲天悯人,孩子没了你不成?”
云绾容深深噎住,讨伐我咯?她当然不是普渡众生的神佛,但稍微发下善心对一个孩子小小关心一把,你至于这般大反应?
眼前之人语气逼人表情暴躁动作粗鲁,云绾容睁大了桃花眼,恍然大悟。
皇上这副样子,要么是抽风了,要么是烦躁了。抽风的皇帝你跟着抽风即可治愈,烦躁的皇帝你得先顺着他的毛,再抽抽风,保管妥妥的安抚下来。
云绾容不仅不怕,反倒顺势靠近他:“皇上有烦心事,臣妾可以亲一亲么?”
两者有什么联系?齐璟琛眉心拧起狠狠嘲弄:“天塌下来,云昭仪的心依旧荡漾。”
“有皇上顶着,臣妾的天就不会掉下。”云绾容语气中满满的信任,俯首在他唇角落吻:“书上说亲热能让人心神愉悦,皇上心里有没有特别的感觉?”
齐璟琛抓住她探近他胸襟跃跃欲试的手,黑线呵斥:“荒诞无稽,你看的什么淫-词艳-曲。”
云绾容抿嘴偷笑:“自是皇上最爱的风雅读物。”
齐璟琛脸色更黑了。
“皇上来得巧,今日的炖汤你可要尝尝?皇上忙碌得多注意身子呢。”云绾容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打开含笑先前送进的汤盅盖子,闻到清香的莲子味儿。
见齐璟琛没动静,云绾容眨眨眼:“皇上乏了?那臣妾伺候更衣?皇上整日批案臣妾给你揉揉肩?”
“云昭仪知道滴血认亲罢?”齐璟琛眯眼。
云绾容噎住,看吧,皇上就是这种人,方才怎么问他都不肯说,现在不理他啰嗦几句他反倒告诉你了,毛病啊这是。
云绾容浅笑舀起汤水装到小瓷碗:“朝中大人们也好奇孩子的身份了?滴血认亲……皇上觉得可信?”
“云昭仪亲身经历过,为何还来反问朕。”齐璟琛凉飕飕地丢出句话。
云绾容表情僵住。
齐璟琛一说她倒想起来了,云书缜的亲生女儿云绾容年尚垂髫却落湖身亡,她附魂其上。醒来的她小心翼翼缩手缩脚的性情难免有异,加上当时云陈氏的算计,给她压了个被掉包的罪名。
想想也是啊,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被个道士就召回了魂呢。
宗族看重血脉,被吹了枕边风的云书缜弄出场滴血认亲的戏码,至于结果,恰巧是血脉相融。
再到后来,她观察摸索,恢复原主刁蛮乖戾的性子,再有云老夫人说先前孩子落水受惊吓愣了所以不说话不闹腾,云书缜才将此事揭过。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被质疑忠贞的生母秦氏郁郁不欢落下病根,而云绾容也看清了云家情义浅薄。
现在可怕的是,皇上居然知道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何时调查的?
云绾容垂眸:“皇上,若臣妾说不可信,你会不会又怀疑臣妾身份?”
“你的身份,对朕有何影响?”齐璟琛哼了哼。
也对,云家都散了,她是不是云家人在皇上眼里没有差别的。云绾容反倒觉得释然,停下舀汤的动作轻笑道:“其实皇上不必急恼,您试一试就明白了。”
云绾容唤含笑装碗清水进来,慢悠悠地走到屋里捻出两根绣花针,面不改色地扎了指尖滴出颗血珠。
殷红的血迹混进水里,齐璟琛刚想嘲笑她心狠,不知死的女人已经换了针顺手给他来了下。
齐璟琛脑筋突突乱跳,咬牙切齿道:“云昭仪,你就不信朕治你罪?!”
云绾容笑得好不欢乐,我拿你手你不挣开,不是默许了么?不扎白不扎啊。
眼见两滴血液相融,云绾容作怪惊呼:“皇上,莫非臣妾与您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齐璟琛脑中神经啪地断了,一巴掌朝她脑门招呼过去:“云昭仪的脑袋何等猥琐,居然翘想一段不-伦之情。若朕有你这般没出息的皇妹,朕直接摁死在茅坑里!”
逞了口舌之快的云绾容被大掌扣住脑袋,她泪奔地挣扎着,想作都作不起来了:“皇上,臣妾知错了……”
“你知错?宫里都是死人了居然敢打朕的主意!”齐璟琛瞥向那红了半边的水碗,好想弄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