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早就知道自家娘娘对投射此类十分敏感,娘娘小时候那会连树上打盹的鹊儿都能砸中,不过主子好想都忘了。
她家娘娘当然什么都是好的,娘娘射箭异类,肯定是心里没调节拿捏好呢,终有一日看破时,定让众人大吃一惊。
至于此刻主子企图在皇帝面前装傻的闹腾样,含笑觉得肯定是因为怀孕心情易变,才不愿意承认是自家主子不正常。
含笑颇为骄傲的昂头。
第二日,乾和宫来人说为小公子准备好了先生。
因为打算请正经启蒙先生给晟儿启蒙,白日里晟儿肯定不能时刻呆在云绾容身边了。晟儿这孩子很敏感,云绾容怕不说清楚晟儿会以为自己又被抛弃了,受到伤害留下阴影。
她将晟儿抱在怀里细细安慰,晟儿人小但聪明,小手紧攥着她衣角,眼里有对未知事物的不安,却依旧乖巧地点头。
云绾容心疼极了。
她抚着晟儿细软的发,柔声道:“姨姨跟皇上说了,晟儿每天学完都可以回来看姨姨。晟儿是小男子汉,学好了以后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姨姨,含笑姐姐檀青姐姐和肉松,只要你喜欢的都能保护呢。”
晟儿清澈的眼睛望着她。
云绾容笑了笑,将他放坐在旁边,侧首同旁边哑李说道:“李公公,你在皇宫应该晓得皇宫的规矩,比如皇子皇亲,长大了的都要送到前头去,后宫始终不适合他们。”
哑李自然明白,他无法说话,只有用力点头。
“李公公一直照顾晟儿,晟儿也离不得你,所以便让你继续照看。若以后遇到难办的事,尽管回熙华宫找人。”云绾容说。
哑李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晟儿毕竟还小,若没个相同年纪的伴儿,多半寂寞。”云绾容示意含笑将人带进来,拉起晟儿的手,柔声说:“这是姨姨找皇上从宫外带进来的孩子,你喜欢谁?去从里边选一个罢。”
晟儿被云绾容拉起往前轻轻送了送,他小小地挪挪步子,黑黢好奇的眼睛落在前方四个孩子身上。
他从没和相似年纪的孩子相处过,这会居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定定地看着。
倘若选出来的,那就是晟儿以后的伴读了。
这四个孩子有些身份,年纪最大的七岁,乃詹事府左春坊大学士的嫡幼孙;年纪最小的大晟儿半岁,乃左司郎中的三子,正是好奇的年纪,见晟儿看他,他咬咬手指也睁着湿润的眼睛看回去。
站在左二的孩子身着月白长衣,小小年纪倒能从眉眼间瞧出书卷气。他朝晟儿拱手行礼,不愧是京城书墨世家孔府的孩子,隐约可见儒雅气度。
还有一个是云麾将军府出来的,六岁出头,身子最壮实,下巴磕了道伤,听说三岁开始习武的。
晟儿看了一遍,转过小身子望向云绾容,云绾容鼓励一笑,他又转回头继续看。
自从知晓这四孩子的身份,云绾容略微吃惊,能让此等身份的孩子做伴读,皇上俨然拿晟儿当皇子对待的。
晟儿许是好奇云麾将军府那孩子的伤,伸出稚嫩的小手去摸了摸,那孩子垂眸看了看,一动不动的。
晟儿又去抠抠他身上不同于旁三个孩子的武装,那孩子站岗似的,目光镇定。
云绾容看着觉得有趣,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的声音还很稚嫩:“我叫秦沣。
”
一听自称,便知没被强行灌了规矩,云绾容笑了笑没再问其他。
晟儿站在秦沣面前,黑亮的眼睛直直望着云绾容。
云绾容向他招手将人重新搂紧怀里:“就他了?”
晟儿微不可见的点头,眼底还有不懂掩饰的兴奋。
云绾容相信皇上挑出的人必不会差,既然晟儿喜欢那便直接定下了,剩余之人让王保全送出宫去。
转眼第二日,晟儿跟了先生,云绾容在殿内描画静心,肉松趴在她脚边,蓝知更鸟窝在它头顶睡觉。
云绾容觉得这组合有趣,故意拿笔杆撩撩肉松颈边软毛,肉松紧紧盯着笔杆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知更鸟扑地惊飞了,云绾容失笑出声。
“娘娘,寿安宫来人,说太后请您过去一趟呢。”含笑进来禀告。
云绾容点头,净手换衣,带了檀青等人过去。
寿安宫里,太后膝上盖着毛褥毯子,抱着暖手炉子正倚在榻上,见云绾容进来请安,略微坐直身子道:“你双身子不便,往后哀家皆免了你的礼,起来罢。”
“谢太后娘娘。”云绾容站直身安静立在一旁。
“近日可忙?听说你白日得教那叫什么何桂香的作画?”
“何姑娘有作画底子,臣妾教的容易,不算忙。”云绾容规规矩矩答话。
“今日叫你过来是哀家有事想麻烦你。
”太后说的客气,扬手让尤嬷嬷将东西呈上,说道:“哀家有一菩萨佛像,只可惜每日贡拜日渐老旧。云昭仪的画是一绝,想问问你能否为哀家临摹张新的?”
尤嬷嬷将画卷交到云绾容手中,云绾容展开一看,里边赫然描绘着持净瓶捻柳叶观世音菩萨,居然是油彩画作。
“异邦曾有僧人来朝讲佛,哀家派人从那请来此画。哀家问过宫中画师,皆不擅长,云昭仪可有办法?”
云绾容认真看看,浅笑道:“太后中意的,臣妾定当尽力一试,不知宫中可有油彩粉墨?”
太后眼睛微亮,知道云昭仪多半能画,释然笑道:“哀家不懂这些,回头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