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反映,让苏绯色忍不住抬头看去。
可她这一看才发现,宋凌俢竟然也正在看她。
这......
在场明明有那么多的人,宋凌俢却只看她一个。
为什么?
难道宋凌俢怀疑这凤袍的事情是她弄出来的?
还是......宋凌俢根本就已经怀疑她正是顾清了?
不,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至从顾清和顾家被灭以后,这个话题便成了宋凌俢最大的禁忌。
按理说宋凌俢今天见到这一幕,就算不大发雷霆,也不可能这么淡定。
难道......
一个念头快速在苏绯色的心底窜出。
她不禁双眼微眯,眼底尽是危险的神色。
如果说,这凤袍根本就是宋凌俢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是试探她看到凤袍的反应,那宋凌俢刚刚的那份淡定就可以解释了。
只是......宋凌俢竟然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玩这一出,难道就不怕会引起恐慌吗?
又或者,他是被禹王刚刚的举动......
看来就算禹王和云妃不找她麻烦,她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清闲了。
“皇上,这事......”大臣拧着眉开口,似乎是想询问宋凌俢的意见。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宋凌俢已经伸手制止了:“不过是件凤袍,有何可惧?都散了吧。”
“这......”大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宋凌俢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去,立刻吓得他把话咽了回去。
见宋凌俢这种态度,其他大臣也不好再多开口,纷纷离开了凉亭。
苏绯色本就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如今大家都走了,她也赶紧转身,可就在她要走出凉亭的时候,一名侍卫突然拦在了她面前:“兰陵郡主请留步,皇上还有话想与您说。”
果然找上门来了。
苏绯色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玉璇玑,这才点头应下:“是。”
凉亭里的人慢慢变少,最终只剩下苏绯色和宋凌俢。
宋凌俢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命人准备了酒水,在石凳子上坐下,一口一口的轻抿起来。
等了良久,见宋凌俢迟迟没有发话的意思,苏绯色干脆自己主动:“不知皇上找绯色过来有什么事情?”
“过来坐吧,别害怕,你的凤袍朕已经让人搬下去了。”宋凌俢又是一口将就饮进,这才冷冷说道。
你的凤袍?
听见这四个字,苏绯色的脊背猛然一僵,那股寒意生生从后背延伸到了大脑。
宋凌俢这话是什么意思?
已经料定她就是顾清了?
不,其他人还有可能怀疑顾清没死,可宋凌俢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因为顾清正是当着他和苏静柔的面跳下去的,那么高的城楼,摔成那样,怎么可能没死?
没错,她不能慌,这一切都只是宋凌俢的试探而已。
如果她没猜错,宋凌俢现在还是保持怀疑的心态,可如果她慌张了,就等于坐实了这件事情。
反之,如果她保持平静,同样也能打消宋凌俢的疑虑。
想到这里,苏绯色立刻瞪大双眼,一脸茫然的说道:“我的凤袍?皇上,您是不是喝多了?这分明是顾......顾皇后的凤袍。”
说到顾清的时候,苏绯色还故意顿了顿,做出一副她说这个名字,害怕宋凌俢会生气的模样。
宋凌俢侧过头,仔细观察着苏绯色脸上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她眼底的每一个情绪。
可看了半天,他只看出平静,好似镜面般完全没有波澜的平静。
这不禁让宋凌俢有些茫然了。
难道......
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虽然苏绯色和顾清长得完全不一样,但苏绯色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极了顾清。
特别是她刚刚弹琴的姿势和气势,他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人与顾清如此相像。
其实他早就命人将苏绯色的事情事无巨细的查了个顶朝天,包括她小时候因为庶女的身份受尽欺负,包括她大病一场后不仅没死,还突然变得手段狠辣。
还有后面的很多很多,和李氏母女斗争,掌管丞相府,看似无师自通的武功......
她一步一步的从微不足道的蝼蚁变成一个让人无法移开眼的强者,而这期间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说明。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苏绯色了。
可这具身体明明一点变化都没有,一个人,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有这么大的变化?
如果苏绯色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那她现在又为什么突然不伪装了。
但如果现在的苏绯色并不是原来的苏绯色,那谁又会伪装一个无权无势还不受宠爱的小庶女呢?
苏绯色身上有太多的谜团让他搞不清楚。
这是他怀疑苏绯色就是顾清的原因,也是他不敢确定苏绯色就是顾清的原因。
见宋凌俢走神,苏绯色立刻趁机提议道:“皇上,今晚您也喝了不少的酒,不如就早点回寝宫休息吧,有事我们明天再说?”
一听苏绯色要他回去休息,宋凌俢的眼底立刻闪过一抹机警。
他缓缓抬起头,与苏绯色四目相对,眼底那熟悉的乌黑,好似化不开的千年寒冰:“苏绯色,朕现在有话想要问你,你看着朕的眼睛,认真回答。”
这......
难道宋凌俢是想把话点开?
苏绯色的心下一动,这才点头:“好,皇上有什么问题只管开口。”
“朕一直觉得你与朕的一位故人非常相似,朕甚至怀疑......你就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