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绯雪亲自上前,搀扶着沈清走下马车。
“雪儿,紫韶在迎我时说你即将成亲,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双脚刚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她本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可纵然再稳重的人,乍然听闻女儿要成亲的消息也免不了要慌一慌。尤其是她连那未来女婿的面都不曾见过……这叫什么事啊?
绯雪瞪了站在一旁的紫韶一眼,怪她嘴快。娘连容止的存在都尚不知晓,紫韶就这么没轻没重地说她要成亲,可不要吓坏娘了。
“娘,这事说来话长,我先介绍一个人给您认识。”
声落,转头对某个直挺挺杵在那里的人使了个眼色。只见夏侯容止眉峰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神情紧绷,‘如临大敌’一般。
绯雪不禁莞尔失笑。原来他也有如此紧张的时候……
夏侯容止泰步上前,冲着沈清九十度弯腰行礼。
绯雪噗嗤笑出了声来,毫不掩饰对他的嘲笑。
夏侯容止不明就以,当看她用手指了指眼睛时,才知自己犯了个多么愚蠢的错。岳母大人眼盲不能视,自然看不见他的动作。
看着他一张清俊绝美的脸上,懊恼尽显,绯雪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出一抹清甜的笑,出声替他解了尴尬:“娘,这位是夏侯容止,就是女儿即将要嫁的人。”
沈清因目不能视,只能茫然地将双眼对准一个点,勉强牵出一丝浅笑在唇畔,心里却懊恼得紧。这一刻,至少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能够看见。那样的话,她就会知道女儿即将托付终身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晚辈夏侯容止,见过伯母。”
说着,夏侯容止再一次深深鞠了一躬。纵然沈清难以目视,但这是出于他对未来丈母的尊重,省略不得。
他用了‘伯母’这个称呼,既非客气疏离的‘夫人’也没有堂而皇之地称她为‘娘’,想来必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沈清这么想着,不觉间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后生有了一丝好感。她有这个自信——雪儿挑选的人必然是好的。不过作为当娘的,她还是要为女儿把把关才行。横竖离大婚之日还有几天,想看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的是机会,不急在一时。
沈清长路跋涉,必然疲累。闻仲便早早准备出上好的客房,又拨了懂礼识体的丫鬟专门伺候着。对待沈清,闻仲说是‘诚惶诚恐’也丝毫不为过。
这位清夫人是绯雪小姐最亲近最在意的人,可是半点也疏忽不得。
绯雪还想再多陪母亲聊上片刻,却在这时,定王府派了人过来,急寻她过去。
绯雪一头雾水,一问之下才知由于清晨下了一层薄雪,路面湿滑,偏偏下人又没有及时清理,致使墨鸢走在湿滑的地面上,不慎跌了一跤。此时的定王府已乱作一团。女主子动了胎气,男主子暴跳如雷,下人们跪了一地、人人自危……
事关墨鸢,绯雪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于是简单与沈清说明情况,就骑上马朝定王府飞奔而去。
彼时,定王府早已是乱作一团。墨鸢所在的屋子里,稳婆、丫鬟不时地来回奔走,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一起,像是叠罗汉似的摔在一起。却顾不上自身的疼,迅速爬起来又开始忙碌。
屏风后,墨鸢面容苍白地躺在床上,疼得冷汗直流,却不想引起夫君过多的担心,故用牙齿死死咬着娇唇,避免痛吟声会从口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