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道出‘镇南王’三个字后,原本好好的气氛忽然就冷了下来。楚离将酒盅放下,一时也没了喝酒的兴致。夏侯容止颜色阴沉,显然是想到了某些事亦或某些人。
原本好好的一桌酒宴,就这么草草收场。这之后,楚离陪着沈清在厅中说话,绯雪则扶着夏侯容止回到房间。两人双双坐在桌边,绯雪为他倒了杯清水(病中不宜饮茶)。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率领十万大军,即使不能轻松退敌,但与废太子的兵力打成平手绰绰有余,怎会兵败如山倒?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侯容止手握水杯,不经意的一个用力,水杯在掌间应声而碎。
绯雪眼中立时划过忧忡,拉过他的手想看看他有无受伤。男人却趁势一个拉拽,将她拽入怀抱,坐在他的腿上。这么抱着她,嗅着她清甜芳郁的气息,让他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得以平息。
“以废太子麾下的残兵败勇,想与我锦朝大军几乎是痴人说梦。大概正因如此,那个人与我都或多或少有些轻敌,也放松了警惕……”
听他对自己父亲仍用‘那个人’这样的称呼,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绯雪不禁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看来,这一趟出征并未让他们父子的关系有所缓和。至少在容止这里,她看不见一丝冰融的迹象。
“让我等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军中出了奸细,我们排兵布阵的计划被废太子早一步获知。结果可想而知,那一战,我军惨败收场。原本,那个人与我商议之下决定暂时高挂免战牌,让我军调养生息,再请求朝廷派兵支援。可,哪曾想到,废太子这时居然联合了南疆的一个部落,不顾我方挂起的免战牌,对我方军营实施了夜袭……”
“等等,你说南疆?”
绯雪捕捉到了关键词语,颜色瞬时冷沉若冰。果然是南疆人在暗中搞鬼吗?这么看来,这次的出征大败,木婉兮一定逃脱不了干系。
“你为何如此惊讶?还是你知道了什么?”
从她的神情看出些许端倪,夏侯容止即刻出声问道,俊眉微挑,声音多了丝凝重。
绯雪看着他,犹豫再三,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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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府
镇南王夏侯仪兵败而归,进宫请了罪就一直呆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有负君民所托,在废太子那里吃了败仗,哪还有颜面出府?
右手握成拳状,狠狠砸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震响。每每思及这场大败,他的胸口都如堵着块巨石,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爷,世子回来了!”
猓来自管家的禀报声让他暂敛怒容。想到这次出征唯一的收获或许正是他和儿子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丝缓和。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想法。显然夏侯容止并不是这么想的。
携着震怒之势大步行入书房,夏侯容止一张俊容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汁来。
看见颜绯雪那个女子与他相携而来,夏侯仪面容立时一沉,对这个所谓的‘儿媳妇’仍是百般的不待见。再一看儿子苍白的脸上哪还有一点血色,瞬间又是怒上心头。
他已经听府里的人说了,容止为了救颜绯雪,不顾自身安危地冲进火海。结果那个女人毫发未伤,容止却是受了很重的伤,甚至险丢性命。他本要去夏侯府探望的,可听前去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说容止已经醒了,也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他这才按捺住急切的心情。果然,颜绯雪这个女人就是祸水。
与此同时,正在暖阁中休息的木婉兮,一听说夏侯容止和颜绯雪来到府上的消息,惊得当即坐了起来,“你说谁来了?”她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王妃话,是……世子和世子妃。”宝笙颤声回道。
木婉兮抚着胸口,身形猛然摇晃起来,面容瞬间血色尽失。他们来了,来向她索命了。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呐?
“王妃~”宝笙不无担忧地看着她,才要出声劝慰,这时,门外忽然传进一个丫鬟的声音。
“禀告木王妃,王爷请您即刻去书房一趟。”
原本心中惊疑不定的木婉兮,听见此话,更加证实了心中猜想。他们果然是来找自己寻仇的?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