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定王奔走相救之恩,我告辞了。”
说着,绯雪站起来抬步欲走,却不知是何原因的两腿发软,身形猛然一个摇晃,竟险些瘫倒在地。
“绯雪~”
还好墨鸢就在她身旁,及时扶住了她。
“谢谢。”
轻渺的声音几不可闻,绯雪摆脱了墨鸢搀扶的手,缓然抬步往外走去。
“绯雪~”墨鸢双眼一红,就要落下泪来。她实在想不明白,何以绯雪的命运会若此一般多舛多难?好不容易她与容止冲破阻碍走到了一起,噩事却一件接着一件的来。这才多久啊,绯雪也好,夏侯容止也罢,就已两次三番地深陷牢狱之灾。老天待她们实在太不公平了……
墨鸢快走两步,想要送绯雪出府,也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宇文拓博有些异样的神色。
他入宫,的确为和颜云歌‘谈判’。夏侯容止是他的朋友,他焉有不救之理?只是,颜云歌提出的‘条件’却是他无法接受的。
“想要哀家放了夏侯容止也可以,事情并非全无转圜的余地。本来嘛,在这件事情上,夏侯容止的身份是有那么一点尴尬的。毫不夸张的将,哀家想让他有罪他便有罪。哀家说他无罪,他便无罪。”
听了颜云歌这番话,宇文拓博眼中精光一闪,不愿和她废话下去,索性开门见山地问,“什么条件?”
“简单!只要你放了关押在定王府地牢中的一个人,哀家即刻就还夏侯容止自由之身。”
宇文拓博凤目中掀起讶然错愕的微澜。他没想到,柳胥被他抓住关押在定王府地牢的事已被颜云歌获知。看来,这妖女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只是……放了柳胥?他办不到!!!柳胥声称当年他父王的死亡真相里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却决口不提究竟是何阴谋。在他知晓当年的‘真相’前,柳胥此人,断断不可放。放了,便是放虎归山。以柳胥的奸猾,手中握此‘秘密’,日后必要以此来胁迫于他。而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任何目的来胁迫于他。
于是,想当然,没有达成共识的他与颜云歌谈崩了!!!
绯雪强忍着胸口尖锐的疼痛,离开定王府,面上是鲜有的苍白之色。
夜影夜魅看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眉目间都划过一丝淡淡的不忍。女主子心焦如焚,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想不到就连定王都没有办法救出卫主。那么,谁还能帮他们的忙?他们还能去找谁帮忙?
“女主子,我们现在……回府吗?”
见女子只怔然站在原地,良久动也不动,夜影忍不住出声问道。
“……”
“女主子?”夜影以为她没听见,遂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我们现在是要回……”
不等他说完,话音却倏然被打断。绯雪利落地跃上马,原本茫然的神色一变,眉目间多了几分令人胆寒的冷戻凛寒。
“去镇南王府!”
“呃?”夜影一时没反应过来。女主子去镇南王府做什么?
倒是夜魅脑子灵透些,绯雪话一出口,他即猜到她此去用意为何。解铃还须系铃人。倘若木婉兮真的身为南疆‘细作’,这次更是在镇南王出征一事上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那么,为了证明镇南王和卫主的清白,目前也只能冀望于木婉兮能道出事实真相,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当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几乎不抱希望。倘若能活,谁又愿意去赴死?不过他们现在除了去找木婉兮,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