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
绯雪猛然想起,当初引荐君莫殇入军营的人恰恰正是她自己。容止说军营里出了叛徒,将排兵布阵泄密给废太子啓的军队,才会导致我军大败。那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君莫殇?如果是他,那他岂不就是导致镇南王被夺兵权甚至失了性命的罪魁祸首?而自己,则成了帮凶!
烈日下,她的身形猛然一个趔趄。还好身边的男人及时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夏侯容止紧张而又忐忑的问询声随之而来。她现在怀着身孕,可是半点也大意疏忽不得的。
绯雪缓缓抬眸看他,对他绽开一丝安抚的浅笑,“我没事!大概是走累了……”
夏侯容止二话不说,立刻在她面前半蹲下身。
绯雪唇畔绽开甜蜜的笑容,不客气地爬上他的背。
背上背着她,夏侯容止却依旧健步如飞,丝毫也不觉得她是‘负累’,反倒甘之如饴。
“夫君~”
“嗯?”
“等到我以后老得走不动了,你还会背着我吗?”
“当然!”
“可是万一你也老的走不动了,那怎么办?”
“就算用爬的,我也要背着你一直走下去。”
“那万一我变丑了,脸上长满了皱纹,你会嫌弃我吗?”
“爱你都来不及,说什么嫌弃?”
“那你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喽?”
“当然!”
听了他不假思索的回答,绯雪顿时有些气结,“什么,你不爱我们的女儿?”
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掉入了‘陷阱’,男人有些无奈地说,“就算是女儿,她也只能排在第二位。”
绯雪甜甜的一笑,却是明知故问:“那第一位,是我喽?”
夏侯容止只淡淡地扯了下唇,再不肯多言。
回到了小楼,绯雪让夏侯容止回房歇着,自己则坚持要去厨房做出一桌菜来。夏侯容止自是不肯让她辛苦。且不说她如今怀着身孕,即便没有,他也不想让她承受这样的辛苦。绯雪却不以为然……她对做饭一事的确一窍不通,可没人规定不会就不可以学不是?何况她总在想,从前墨鸢被她隐秘安置在寺庙的时候不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对生活杂物一窍不通。可是现实所迫,再加上墨鸢自身勤奋好强,不久下来,这些曾经令她想都不敢想的杂物包括做饭,居然已是手到擒来。墨鸢能做到的,她为何就做不得?
有信心是好,不过当绯雪真的置身在让她只觉陌生的厨房里,还是油然生出一种手忙脚乱的挫败感。不过,她要是这么轻易被打败,那她也就不是颜绯雪了。
结果,半个时辰后,当夏侯容止看见桌上的四菜一汤时,立刻对爱妻投以几近‘敬畏’的眼神。至少从色相上来看,这几道菜是成功了,就是不知吃起来会怎样……
绯雪为他倒了酒,自己则因有孕在身,以水代酒,与他碰了杯。
明明该是很温馨的气氛,却莫名蔓延着一丝淡淡的苦涩。夏侯容止只顾闷头吃菜,绯雪见他吃得香、胃口全开的样子,眼底闪烁着欣然愉悦的光芒。只,好景不长……
“明日,我们就回去吧。”
夏侯容止夹菜的动作一顿,尽管竭力想要躲开,终于这一刻还是来了。放下筷子,他抬起清冽的双眸,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你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