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
身前骤然多出了一片黑影,让绯雪略显不安地抬起头,看着前一刻还坐在自己对面此刻却是近在咫尺的男子,似水一般清亮澄澈的瞳仁倒映出他清俊雅致的脸庞,挑起眉宇,眼中盈着一丝淡淡费解——对他眼里透出的某种炽热。
“嫁给我,可好?”
他本想去握她的手,绯雪却像是受了惊吓,使劲将他微微前倾的身子推开,自己则退出了两米之外,目光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见状,君拂嘴角不禁牵扯出一个苦笑的弧度。还是他太心急了吗?欲速则不达,他明明深谙这个道理,却最终还是败在了自己的贪心之下。若因此而吓到了她,让她再次对他关紧心门,那他可真是‘得不偿失’?
君拂并没有解释适才那突兀的举止源自于何,只深深看了眼轻闪双目似受惊小鹿般模样的女子,凤目晕染开一抹令人心酸的落寞,侧身即向外走去。
“我……会考虑的。”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门扉之际,身后轻轻响起的这句天籁,让他前一刻跌宕谷底的心情瞬间复苏。蓦然转身,眼中装着满满的惊喜,激动问她,“真的吗?”
绯雪点了点头,虽未给出明确表态,但这无疑已经给了君拂莫大的鼓舞。她说她会考虑,而考虑的结果有拒绝却也存在答应的可能。这也就意味着他有希望,不是吗?
君拂离开后没多久,绯雪的房间里来了个花房匠人,为她送来了狐尾百合的盆栽。
绯雪盯着那株开得艳丽的狐尾百合,说不上喜欢。平心而论,狐尾百合真的很美,可生命力却过于脆弱,通常只能养在温室。相比而言,她更喜欢那开遍了山野的山茶花。虽然没有百合的雍容华贵,却拥有源源不断旺盛的生命力。
绯雪喜欢安静,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通常不喜欢有女婢在侧。樱桃深谙她这种习性,所以通常在她独处时樱桃都会候在房外,此刻亦然。
花房匠人送来了花,却并没有即刻离去。这让绯雪生出了一丝狐疑来,不禁挑眸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她蓦然一震,瞳孔也随之晃动起来。
“容~”
下意识就要唤出这个名字,声音却在出口的瞬间戛然而止。是为了防止就站在门外的樱桃听到。
是他,不会有错!
容颜可改,身份可改,装扮可改,却唯独一个的眼神是亘久不变的永恒。恰如观景台见到的那个面具人,再恰如此时……
这时,易容成了花房匠人的夏侯容止再难克制对她的疯狂爱意,大步上前,将她一把扯入怀中紧紧抱住,享受着软香在怀的同时,低浅的声音飘入她耳中。
“时间紧迫,咱们生那里得知了你的计划。只是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冒险。君拂那个人不简单,想要从他身上查出什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可是除了这么做,我别无他法。”绯雪同样压低了声音,语气却依然坚决,“就在几天前,我发现那个曾与木婉兮私下频繁接触的所谓‘南疆人’事实上却是君拂的手下。这也就意味着,废太子之乱很有可能就是君拂挑起来的。镇南王也可能是因他而死。你不觉得太可怕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君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从他怀里稍稍撤出,只一个眼神的交汇,彼此的心思已经融会贯通。
夏侯容止的手轻轻拂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眼中浓浓的情意就快要溢出来。
“我不能呆太久。明日同样的时辰,我还会送花过来。若是你有任何危险,就吹这个哨子,我会立刻赶到。”说着,将一枚哨子放在她手里。
“嗯,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绯雪心里有太多的不舍与贪恋,却也知道,若他还不走必然会引起怀疑。
夏侯容止捧起她的脸,极尽缠绵的吻住她的唇。
绯雪轻轻阖上双目,将眼前陌生的容颜幻化成他的模样,将思念情缠尽撒在这一吻上。他平安无恙,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加令她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