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她,却有着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清泉,明眸眇眇,那双眼,似泉水般清澈纯净,如皓月般明亮皎洁,目光流盼间,自有几分迷人的风韵。
这些还不是真正吸引他的地方,真正吸引他的,是她眼底透出的那抹疏离与冷淡,那种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清丽冷绝。
她就像一株盛开在空谷深处的幽兰,看似普通,无法叫人惊艳,却韵味独特,清丽高雅。
此刻,他忽然感觉自己这个王妃有些与众不同。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不想他留下来。这些年,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计其数,像这样被人撵,还真是头一次。
他那幽然深沉的注视,叫陆紫衣一阵莫名的紧张,虽然上一次她有戴面具,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他会将她认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染尘勾唇一笑,“那好,你好好歇着吧。”
夜染尘命丫鬟取来一件藏蓝色的外衫,穿戴好便转身往门外走,走至门边,高大的身影又是一顿。“尽快把身子养好,我可不想每次来都这样扫兴。”他掉过头来,玩味地勾唇,看着她的表情由释然再度变为紧张,黑眸中笑意弥漫。
房门被掩上,院中他的脚步渐渐远去,房内终于安静下来。陆紫衣和衣躺在床上,却再难入眠。
自从大婚那一晚,夜染尘再也,他不来,陆紫衣倒也乐得清静,终日品茶养花,日子过得安逸而又闲适。
绿儿却老大不高兴了,再怎么说小姐都是御王府明媒正娶的王妃,夜染尘冷落谁,也不该这样冷落小姐。“小姐,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下棋?王府中的女人明争暗斗,你也应该想想法子,让王爷宠爱你才是!”
陆紫衣玉指执着棋子,气定神闲地微笑,“那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他宠爱我?”
绿儿努努嘴,道:“用美人计啊,叫素雅为你易容,将你易成花容月貌,我就不信王爷会不心动!”
陆紫衣不以为意,以相貌得来的爱太过肤浅,她并不稀罕,更何况,这王府中哪个女人不是生得花容月貌?她们处处讨夜染尘欢心,却都未必能得到他的宠爱。
就如之前她猜测的那样,王府中女人虽多,但是夜染尘只宠爱舒姒月一人。
嫁过来半月有余,她听说了不少关于夜染尘与舒姒月的事。
原来,舒姒月本是墨云族人,她与夜染尘则在战乱中相识。夜染尘领兵攻入乌岐的时候,她的家人都已不幸亡故。她本就生得天姿绝色,再加上淡淡颦眉间,那种黯然伤楚的神态,更叫人心怜不已。夜染尘对她一见倾心,之后就将她带在身边,而后,更是将她带回了帝都。
柔弱的女人,向来能激起男人强烈的保护欲,而舒姒月又一直有病在身,夜染尘对她就更是疼爱有加,独宠着她,王府中其他女人自然都成了摆设。
陆紫衣知道,自己如同那些女人一样,也不过是一件摆设,只是,恐怕她也是唯一一个乐在其中的人吧?
只是,陆紫衣想要的平静,却没有维持多久。
这一日,陆紫衣闲来无聊,便领着素雅与绿儿在王府中漫步。
御王府内,玉宇琼楼,画栋雕梁。正值盛夏,王府里的夏荷开得正好,远远的,陆紫衣便看到湖中花影浮动,亭亭如盖。湖面上架着一座白玉石雕砌而成的拱桥,看得出来那玉石材质极好,圆润剔透,仿佛美人的肌肤,无一处瑕疵。此刻,正在丽日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走,咱们过去赏荷花。”如此美景,陆紫衣自然不愿错过,眸中带着清浅的笑,她往湖上走去。
近看之下,那荷花开得极密,一朵朵皆似粉红仙子,在片片碧绿的荷叶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美丽,微风徐徐,水波荡漾,一阵淡雅的荷香迎面扑来,沁人心脾。
湖水干净清澈,无一丝杂质,湖面细碎的阳光点点闪耀。荷叶下,更有一簇簇红鲤正嬉戏玩耍,它们时而在荷花的枝蔓中穿梭,时而跳出水面,每游到一处,便引来一处荷花粉颈轻颤,如灵动的少女,正盈盈跳着舞,偌大的碧湖里,生趣盎然。“哟!姐姐真是好兴致,在这赏花呢!”
陆紫衣正安静地欣赏,忽然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她皱了皱眉,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碧绿长裙的美貌女子携着丫鬟朝这边走来。
陆紫衣认了出来,她是洛昭城众多姬妾之一,因为闺名唤作萧艺雅,大家都叫她雅夫人。
雅夫人善于抚琴,又很会讨人欢心,洛昭城偶尔会到她院中听她弹奏,相较那些洛昭城终年不闻不问的女人,她算是比较受宠的一个。
仗着自己受宠,雅夫人向来目中无人,自然也不把陆紫衣这个正妃放在眼里。雅夫人在陆紫衣身旁站定,看着池中的荷花,弯唇妖娆一笑,“巧儿,这荷花开得真美,一会你叫人给我采撷一把,拿去雅馨苑养着。”
陆紫衣轻蹙黛眉,淡淡道:“这些荷在湖中开得好好的,雅夫人为何要破坏眼前的美景,将它们摘去呢?”
雅夫人却道:“花开得再好,也终会凋谢,既然如此,开在湖里与养在雅馨苑有何区别?”
陆紫衣淡笑道:“皆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我倒也不把这荷看得有多高洁。只是,花生在在何处,是物质本性。雅夫人将它们采撷,养在净水中,只会让它们过早枯萎,赏不了几日的。既然如此,雅夫人何不与我一样,想赏花了,就来这湖边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