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居然心仪御王王妃,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无疑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陆紫衣淡淡颔首,忽略夜染风眸中那抹复杂的情愫,漠然离去。
清风阵阵,暗香浮动,花园中姹紫嫣红,百花齐放,最是美艳动人。可是夜染风全然没有欣赏的兴致,一双沉澈的眼紧随着那道清丽的身影,直到她一直消失在前方,他才对身边的随从道:“走吧,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他邪肆的勾唇,声音里夹着一丝戏觑。
日丽风柔,水流清浅,绿柳拂波,荷香怡人。
宴席就摆在烟波湖湖畔,陆紫衣远远看过去,只见一张张矮桌沿着河岸摆开,地上皆放着软垫,客人们席地而坐。因为宴席还未开始,大家或谈笑风生,或品茶看舞,风雅有趣的倒是与寻常的宴会不同。
陆紫衣被这样的宴会所吸引,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朝前迈着莲步,可是很快,她脸上的笑便凝住了。
只见主位之上,夜染尘一身华贵的白色长衫,此时正与不远处的宾客寒暄,虽然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文雅斯文的笑,但是陆紫衣还是能看出他的冷冽与锋芒。
而坐在他身旁的女子,正是柔美动人舒姒月。显然,今日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娇颜略施薄粉,艳丽而不妖娆,却有着夺人心魄的美。如果说前两次见面,舒姒月都是高洁出尘的天山雪莲,那么此时,她无疑就是一朵盛开的鸢尾,那种淡淡的怡人,淡淡的妩媚,也是最让人着迷的。
舒姒月正小鸟依人般地偎在夜染尘身旁,盈盈一笑间,眼波温柔明艳。她与夜染尘坐在一起,时而低声交谈,时而深情对视,画面很美,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陆紫衣心头涌上一阵酸涩,虽然她早就知晓夜染尘的冷酷,却没想到,他竟会当着众人令她难堪。坐在他身畔的本应是她,可他却只要舒姒月陪伴,他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正妃不过虚有名分,其实并不得宠。
陆紫衣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在众宾客讶异的注视下,远远落座。
她刚刚坐下,便有侍女端着酒水与菜肴上来,宴席之上,更有霓裳美人翩翩起舞,午宴开始了。
陆紫衣自然知道大家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今日之宴,夜染尘的所有姬妾都有参加,她们生怕夜染尘不会注意到自己,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妩媚妖娆。唯有陆紫衣浓妆艳抹,老气横秋的。
夜染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冷峻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真没想到,他的王妃竟只有这样的品味!
不用看,陆紫衣也能猜到夜染尘的脸色有多难看,而他投射在自己身上那道冷凝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剑,冷酷锐利得仿佛要穿透她一般!
她将他的样子暗暗看在眼里,心内偷偷一笑。
随后,她若无其事地坐在那儿,时而品着茶,时而沉醉地看着歌舞,从头到尾,都未看夜染尘一眼。
这桩婚事,本来也不是出自她的意愿,郎无情妾无意,他以为他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她还会对他百般讨好吗?
当然,还是有很多女人愿意讨好他的。他的那些姬妾们,为了博得他的欢心,或抚琴,或唱曲,或舞蹈,或吟诗,或作画,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个轮番登台展示才艺,可谓使尽了浑身解数。
雅夫人一曲弹毕,掌声四起,主位上的夜染尘却神色淡淡,“雅夫人琴技了得,方才那首曲子确实不错。只是你所奏之曲多数婉约之风,听得多了,难免觉得乏味。此前本王有幸听人弹起那首《魏风》,只觉得波澜壮阔,壮志在胸,很是喜爱,不知雅夫人会不会弹奏这首曲子?”
陆紫衣原是要去夹盘子里的杏仁卷酥,听闻夜染尘的话,拿着玉箸的手在空中不由一顿,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
雅夫人面露为难,她知晓《魏风》气势恢宏,堪称琴曲中最难演奏的一首。早年教她琴艺的先生曾说,能将此曲弹奏好的,必定要心胸深广,沉静似水,否则,即便是十分通晓音律,也难奏出它的精髓。
不过,既然是夜染尘亲口要求的,她自然不愿回绝。于是命人拿上琴谱,认真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