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魂驰神荡着,电话响了,是店主打来的,说做高仿的人找到了,约到今天晚上七点钟在他的店子里见面。
匆匆地吃了一碗鲜肉汤团和几个春卷便往吴宅古玩街赶,到约定的地方时,却只看见店主一人。正郁闷时,店主连忙表达歉意,说先前约好的那个人打电话来,说来了一个远方的顾客,要赶点货,暂时没空过来,希望我在这儿等会儿,他安顿了顾客就再联系。
虽然有些不满,但却不好表现出来,便与店主闲扯起来。
店主告诉我,良渚文化玉器的高仿品主要出现于九十年代,那时人们对良渚文化古玉才刚刚认识,境外特别是台湾香港来了很多收藏良渚文化玉器的,而那时一些琢玉的老匠人还有几个,制作了一批几可乱真的玉器,被台湾香港人高价收购,据说台北故宫也收购了一批,后来大陆的专家过去交流考察,发现好多这一时期的古玉器都是假的。
我问为什么现在反而不做了呢?店主摇头到,那批老玉匠死后,很多工艺都失传了,加之现在的人都浮躁,哪有功夫来细琢慢磨,再加上现在的人都精了,谁还愿意出大价钱买所谓良渚古玉,所以你在市面上看见的都是这些机制的工艺品了。
正聊着,店主的电话响了,用吴侬软语低语一阵之后,店主用为难的眼神望着我,说做仿品那人问可不可以在他家附近见面。我虽然有些郁闷,但还得由着他,便跟店主打的去他那儿。
这是一个瘦小的中年人,握手的时候感觉满手都是老茧,话不多,普通话很差,以至于店主偶尔要客串一下翻译。
我先将权杖的图纸给他看了,说先做一件这样的复制品做样品,那人看了会儿图纸,答应可以做,但价格很高,我问多少,他伸出五根手指,我以为他要五万,心想确实有点贵。
正犹豫时,店主却发话了,说五千已经是很便宜的了,因为我告诉了他你们学校要做很多件,他才答应的,主要走个量。
那做仿品的听店主说话,不停的点头。听他们开价五千,比心理预期低多了,便答应下来,但要求至少要做到九成像。
最后,我提出来可不可以去他的作坊看看,了解一下玉器制作的加工过程,上课的时候可以生动一些。
那做仿品的人有点犹豫,店主马上做说服工作,那人就答应了,说过三天再去,这三天内他集中精力做这件东西,等我去的时候差不多就做好了,有什么问题也好当面解决。我答应了他的建议,并预付给他两千元。
离开的时候,店主自我介绍他姓陈,那个做仿品的是一个孤儿,从小被一姓赵的玉匠收养,就随师父姓赵,外号老茧,一来是他满手老茧,二来也是说他木讷、老实的意思。
下出租车的时候,我给了陈老板1000元,说取货的时候再给他1000元,陈老板高高兴兴接了,说我是个爽快人。
这三天没事,一天去了良渚文化村,一天去游了西湖,一天吃遍了杭州所有的小吃。
游西湖的时候,又想念唐婉丽了,便给她打了个电话,唐婉丽初时还装模作样的生气,见我态度比较诚恳,便说再给我个机会。然后就喋喋不休地讲了很多泰国的趣闻,我心里就笑了,这小妮子,其实早想我了,鳖了一肚子话,终于倾泻出来了。
第四天,按照陈老板的约定,我和他一起前往老茧的作坊。
老茧的作坊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的破院子里,陈老板说是老茧的师父留给他的。院子不大,七零八落的堆放了许多杂物。
老茧把我俩领进工作间,里面放置了一张车床和一架水凳以及一些坛坛罐罐,靠内墙放了两个架子,架子上摆了许多良渚古玉的仿品,却没有看见我要的权杖。
老茧让我们坐下,用疙疙瘩瘩的手倒了两杯茶,然后望着我。
陈老板便问给我做的东西呢?老茧说还得等会儿才能取出来,就又不吭声了。陈老板望向我说:“他就是这个样子,您别介意。”我说没关系的,有特长的人都有点古怪。
老茧却突然开口了:“这位老板不是说要了解制作工艺吗?”
“是的,是的,劳烦赵师傅给介绍一下。”我立即应和,缓和尴尬局面。
“这台机床是用来切割和对玉材进行粗加工的,水凳是用来进行精加工的,要求高的仿品,完全用老方法慢慢磨。现在市场上的仿品,大都全部用机床来加工,尺寸规整,线条笔直,比如这件琮形管,就像个五金管件一样。”不多话的老茧,说起琢玉工艺来,忽然头头是道了。
“再看这一件,虽然外观不规整,表面还坑坑洼洼的,但却是真器的样子,因为古人很吝啬材料,一般舍不得切割太多,你看就连这些坑洼的地方也刻上了纹饰。”老茧继续展示其高仿品和外面低仿品的区别,口若悬河,再也不拘谨了。
“您看这个玉面具的线条,光滑圆润,一看就知道是管状工具刻出来的。而真正的良渚古玉器,线条是用鲨鱼牙齿刻出来的,底部尖窄,表面开阔,还有刻画的时候全凭腕力,像这种圆形和比较长的线条,一般要几次才可以刻完整,所以线条有明显的交接界。”老茧一件一件的对比给我看,如数家珍。
“古玉器一般看穿孔最容易发现问题,因为古器的穿孔都是用尖锥器钻出来的,薄器是一个一头大一头小的马蹄形,厚器是一个沙漏形,或者也称为喇叭形孔,而低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