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祭司家,脚步沉重,此刻我真想直奔内宫,找到尕多日,对他说:放了丽雅,把我交给你们,任凭千刀万剐。
但是我相信,即使尕多日答应,那心如蛇蝎的王后也不会答应,她会利用唐婉丽来挟持我,甚至可能还会有更进一步的阴谋,这种阴谋,我感觉到了,却不知以何种方式发生。
外宫议事厅内除了祭司之外还有五个洞主和十几个长老,哈木坎也在,看来是在商量一件重大的事情。大家看见我被领进来时都十分诧异,只有祭司似乎胸有成竹,面带笑容。
“使者能不请自来,真是让人喜出望外啊。”祭司首先发话,不知道是调侃还是欢迎。
“我考虑再三,决定接受祭司大人的任命,接受御事一职。”我直奔主题。
“怎么使者突然想通了,刚才大家还讨论这事来着。”祭司笑着回答,其他人则面带尴尬,哈木坎尤甚,大概是背后说了我不少坏话。
“我认为自己可以为巴国做点事情,所以决定接受任命。”我仍然直来直去,开诚布公。
“好啊,我们正在商讨新巴王即位大典的事,你想法多,可以出出主意。”祭司依然面带微笑,似乎表达欢迎加入的意思。
“怎么巴王即位大典还没有举行吗?”我有些不解,新王都已经在位几个月了吧。
“噢,是这样,巴王虽已继位多日,但大典则是要等到守孝三月期满才可以举行的,也就是后日了。”祭司耐心的解释,倒真没有一点把我当外人的意思。
“身为使者,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怎么能做御事?”说话的是胸口纹虎的那个叫纳吉的洞主。
“呃,御事初来乍到,有不明了的地方大家要多关照。”祭司仍然和对我的称呼改成了“御事”。
“祭司不避前嫌,力荐使者为御事,使者应该感恩才是。”说话的是哈木坎,今天终于认清他就是个墙头草。
“那是,所以我才不请自来了。”我立即表达诚意。
“御事既然有这等胸怀,是我巴国的幸事。”祭司继续表达支持态度。
“就怕哪天突然又变卦了。”说话的还是纳吉。
“敢问祭司大人大典都有哪些议程。”我不理会纳吉的讽刺,开始参政议政。
“关于议程请长老会主说明一下。”祭司把任务交给了一个干瘦的老头。
“咳,咳,上午的议程主要有两项,都在太庙举行:第一项是祭告廪君及历代巴王,颂扬祖宗功德;第二项是祭奠刚刚登天的巴王,颂扬老巴王的功绩并请新王偛血盟誓;下午的议程在洞神厅举行,只有一项,是新王与国民见面,祭司祝辞唱安。”长老会主一口气把议程说完,可谓简明扼要。
“三个议程都有那些人参加?可有侍卫队守卫。”我继续追问,想在细节中发现些漏洞出来。
“给你个闲职玩玩,你还真把它当回事了。”说话的又是纳吉,看来上次权杖的事跟他结下梁子了。
“纳吉休得无礼,御事今天第一次履职,大家应该配合才是。”祭司大声喝止了纳吉,算是给足了我面子。
“卑职初涉政务,有不妥之处还望各位洞主长老包含。”我赶紧低调一下。
“不关事,你尽管问就是,只是问这些有什么讲究。”祭司继续表达耐心。
“是有些讲究,我问完再禀告大人可以吗?”我决定不理会纳吉的不满,继续搜寻可被王后和尕多日利用的漏洞。
“你且问吧,但不要离题太远。”祭司也有点不理解我的意图。
“三个议程中可有宴饮之事?”我继续刨根问底。
“前两个议程都有饮酒祈福,后面一个议程有新王与国民分享食物,祷告洞神。”会主接答了这个问题。
“我的问题问完了。”我躬身后退,再不言语。
“就这样了?”祭司见我忽然不说话,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就这样了。”我简单回答。
“也好,你初次履职,说话谨慎点好。”祭司帮我找台阶下了。
于是大家又讨论了一些议程的具体细节,人事安排,物资分配等,基本都是祭司下达任务,其他人领命实施,然后各自散去。
最后只留下祭司和他的两个侍卫,祭司转过头来,向我说道:“现在可以告诉你的真实来意了。”
“我是为王后的事而来的。”我单刀直入。
“王后,王后的什么事?”祭司故作惊讶之状。
“王后其实没有死。”我继续简单明了。
“你怎么知道王后没有死,妄言造谣可是要受鞭杖的。”祭司神色严峻起来。
“我亲眼见到了她,她藏身于一个绝密的洞穴中。我退后一步,躬身作答。
“那么你又是奉命来谈条件了?”祭司警觉的眼神。
“我被他们暗算,是刺木把我救出来的。”我立即解释。
“刺木,你认识他?”祭司皱了下眉,大概是嗔怪刺木暴露了行藏。
“刺木无意中救了我,而我无意中发现了王后和他们的阴谋。”为了救唐婉丽,我只有向祭司妥协了,感觉自己现在像个侫臣。
“阴谋,怎样的阴谋。”祭司眉头紧锁,审视着我。
“具体细节还不清楚,我觉得有可能会在即位大典上实施。”我目前也只能揣测。
“大典上那么多人,他们如何实施?”祭司停止踱步,走近我身旁。
“我担心他们在酒水和食物中下蛊。”我把自己的揣测说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