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颠一步踏出，圣威隆隆，将天地横分出一条虚空大道。
“前辈……”
看着王辰颠迈上前的身影，唐炎喊了一句，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辰颠没有回头，他的背影，带着落寞的意味，走进了虚空中。
唐炎能够猜到的事，王辰颠又怎么会毫无察觉呢？只是，在知道真相之前，他还在偏执地相信着。
“走吧，如果方儿真的做了对不起人族的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虚空通道中，王辰颠的声音传出，旋即一股无形的力量卷住唐炎和烈罡的身躯，将他们拖了进去。
五感错乱，唐炎只隐约觉察到时间流淌了瞬息，然后便被一股巨力甩出了通道。
一座山壁，突兀地闯进唐炎的视野，只是和唐炎想象中有些不同的是，那山壁并非是黑色，而是沐浴着灿金的佛光。
宏大的佛经声，从山壁内传出，带着安抚人心的慈悲力量，让唐炎的心境也跟着平和下来。
体内，顽骨受到影响，一根根金色的骨骼颤动着，像是在应喝经声。
“他果然没死。”
王辰颠黑色的眸子向前望去，目光带着堪破一切的力量，看到了山壁内部的景象。
“佛灵？”
唐炎明白过来，发出疑问。
王辰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道：“先不用着急，里面有个女娃正在收服那佛器，佛灵现在已经落入了下风。”
女娃娃？
唐炎下意识想到了青儿，不过很快便被他否定掉。青儿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更多偏重于体魄的强横，一力破万法。精神一道，反而是青儿的软肋所在。
“难道是她……”
蓦地，唐炎脑海中跳出一道身影，正是苏如烟。
正在唐炎猜想不定时，前方山壁中佛光徒然大作，一道身影手执金色禅杖拔山而出，腾临云天之上。双目开阖间，睥睨佛光涤荡乾坤，将镇魔山周围的天地染得灿金一片，宛若佛国净土。
苏如烟。
此时，苏如烟浑身战气澎湃，犹如一尊降世的战佛。当她的目光落到王辰颠身上，对视到他黑色的眸子时，那股战意当即如火山喷发一般，连唐炎都暗暗心惊。
“魔”
张口吐出一字，苏如烟挥动起禅杖，遥遥指来。在她身后，镇魔山簌簌震动，竟要脱离出来，向着王辰颠释放出镇压的凶势。
面对苏如烟的挑衅，王辰颠脸上毫无表情，打量了一会后，方才开口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让佛灵出来说话吧。”
话毕，王辰颠上前一步，携裹着一座乾坤的气意，让前方的山川草木乃至虚空，跟着退后了一步的距离。
金色佛国退，镇魔山退，唯有苏如烟，被压退之后，猛地又迈出一步，回到原来的位置。
“咦，你这娃娃。”
王辰颠露出淡淡的惊奇，他没想到苏如烟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刚烈的心志。
“不错，能在小小年纪就以“我执”立神，难怪能收服佛灵。”
王辰颠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点了点头，继续道：“不过，你现在的确非我之敌，等你有朝一日登临圣境门槛，或许能够与我一战。”
苏如烟沉默下来，收服佛灵后，她的“神”强大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远远超出她的武境。是以，在感受到王辰颠可怕的气息后，她选择了出手，想看看自己究竟处在了何等高度。
然而，王辰颠只一步，就将她的“神”和道心死死地压制住。苏如烟毫不怀疑，王辰颠想要杀她的话，根本不需要出手，动动念头，就足以让她心神溃灭。
不过，在明白了和王辰颠巨大的差距后，苏如烟非但没有生出半分气馁，反而越发刺激出她的斗志。
盯着王辰颠的身影，苏如烟语气尊敬道：“敢问前辈，您现在是什么境界？”
听到苏如烟的发问，王辰颠先是一愣，转瞬便明白过来，道：“随时可以入圣境。”
王辰颠给出的答案，不但让苏如烟愣住，就连烈罡和唐炎也是一脸呆滞。
那可是圣境啊，整座北灵界，活着的圣者都不会超过两位之数。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从极古之时熬到现在的，寿元无多，只能沉睡在一些谷地中无法出世。
而在他们面前，就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圣者。虽然尚未真正破入圣境，但差别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只是，让三人不解的是，明明能够立地成圣，王辰颠为何还要停留在半圣的境界。
似乎是看穿了三人的想法，王辰颠开口道：“我若入圣，便再也不可能离开葬魔谷，要永世困锁在这片魔地之中。”
“也永远不可能再见到方儿了。”
成圣又如何？
在王辰颠看来，这世间千般法术、万般大道，也不敌王方之万一。
对他来说，亲情之重，犹胜过圣道。那才是最值得他追求的东西，他错过了一次，知道那种遗世独立，像是被全世界给抛弃了的滋味，有多么凄惨。
“前辈，您的意思是，只要不入圣境，就可以离开葬魔谷？”
唐炎猛地联想到了什么，要是这样的话，谷中的那些魔人，岂不是都可以离开？
王辰颠点了点头，目光眺望远方起伏的黑色山峦，道：“据我说知，北灵界各处魔地外，都有隐世家族在镇守，防止魔人逃出，祸乱人间。”
听到这个答案，唐炎方才松了一口气。其他魔地他不清楚，但光是一个葬魔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