猰貐在水面之上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那块巨冰不知不觉漂到了岸边。
“儿啊,没受伤吧?”母亲已然不知道在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旁。
“嗯,没有呢!娘,没吓着你吧?”猰貐关切地问道。
“娘好得很,你没有受伤为娘也就放心了!”
“唉!都是孩儿的过失,竟然让这妖孽给跑了,”猰貐依旧颇是追悔,“可惜孩儿不善水性,否则一定潜水去追杀,以绝后患!”
“算啦孩子,”巨蟒安慰道,“这妖孽吞食了你父亲的逆鳞,生命力已然变得无比顽强。当年你的父亲之所以将他加了三道封印镇压在池底,就是明白若要真的将这巨鲲杀死,可能会连累此间千万水族的性命。所以,你今天将他打成重伤,已然是一件值得称道之事,至少这妖孽短时间之内无法再兴风作浪了!”
“唉!可是……”
巨蟒知道猰貐早就有了离开北溟去向龙族复仇的心思,可是历经了这六千年的时光,至少在她看来这仇恨已然不像当年来得那般强烈。所以她反倒是希望猰貐可以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不要再感表露无遗。
猰貐是何等聪明,听着娘的陈述品味着她的语气早就读懂了娘的心思。这位三公子虽然天性高傲,可是对于父母双亲却是无比的敬爱,尤其是他知道当年自己的母亲明知不敌却依然与那巨鲲缠斗,更是对母亲钦佩有加。在自己肉身尽毁,已然绝望之时,又是母亲拿出了珍藏的逆鳞帮助自己恢复了神力,如今这世上只剩下了这样一个可供自己依靠的血亲,所以猰貐此刻的心绪极为复杂。
母子俩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猰貐开口道:“娘啊!你看我如今的本领比父亲如何?”
巨蟒看着儿子的神情也便明白了他说这话的意思,于是便顺着他的口风道:“恐怕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既然是这样,那孩儿就再多修炼修炼,也好多陪陪娘亲。而万一那条大鱼又卷土重来,孩儿也可以在这里保护娘亲。”
巨蟒闻言极为感动。自此猰貐便日夜陪伴在母亲的身边,而他的修炼却也一刻未曾停歇。一晃眼又是一千年多年的光景。而这期间那巨鲲却始终音讯全无。好几次,巨蟒曾经潜水去巡视,可是在大鱼消失之处方圆近千里的范围,丝毫不见任何踪迹。
这一天,母子俩正在岸边闲聊,突然间湖面再一次开始了震动,他俩对视了一眼,猰貐急忙背起母亲朝着震动的地方狂奔而去。这一路疾奔约有五六百里的路程,越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坡,猛然间就见到前方笔直地喷涌起了一道水柱直冲霄汉而去。
母子俩小心翼翼地翻过山头,就看远处的湖面之上惊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千万水族被裹挟其中向着涡流的中心而去。片刻的工夫,就看湖面之上慢慢竖起了千百利齿,竟然是这广袤无垠的天池之水面缓缓下沉所致。
“这是……”猰貐愣了愣,就看随着湖面继续的下沉,一张熟悉的大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巨鲲!这妖孽当真杀不死呢!”
话音刚落,就看那巨鲲猛然合上了大嘴,身子腾空而起,那下颚的伤势眼看已然痊愈。继而这巨大的身子重又落在水里,激起千层浪花,巨浪滔天,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从他的后脑之上再次射出一道水柱,仿佛青天也能被它刺破一般。
“可恨这妖孽这一口,多少天池水族都成了他的腹中食!”巨蟒看得不禁落下了悲伤的泪水。
“娘,你在这里等着,这一次孩儿一定要将这妖孽彻底铲除!”
“嗯!儿啊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为娘感觉这妖物的修为又强大了许多!”
“娘!你放心吧,孩儿去去就回!”猰貐说罢安顿好母亲就要向湖面奔去,猛然间西南天际袭来一团浓云。那浓云向着水柱的方向急速飞来,这可怕的速度连猰貐都感觉不可思议。而此刻,似乎连湖中的巨鲲也注意到了这片疾飞的浓云,瞪着一对巨大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西南天际。
猰貐见到这般情景,便暂且停下了脚步,和母亲一道躲到了山坡之后。就看那浓云转眼之间已然来到了巨鲲的切近,那大鱼背后的水柱依旧在喷涌着。那浓云之中猛然闪过一道寒光,猰貐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把三股钢叉的光影。就看那钢叉向着水柱而去,这直冲千丈的水柱竟然在相交的一瞬间化作了一根坚硬的冰柱。
这大鱼哪里会料到有这样的结果,想来他的肚子里还有未能喷尽的湖水,这会儿全部涌在后脑。如今被这钢叉在一瞬间将上头的水柱彻底冰封,便等于将他后脑的喷口给生生堵死。巨鲲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脑袋上那千丈的寒冰更是压得自己难以控制平衡,不消一盏茶的工夫,就看那冰柱朝着东方整个儿倾覆了下来,直到激起千层的巨浪,这冰柱也没有破损半点。
猰貐抬头看了看云端,自言自语道:“好可怕的冰封之术,恐怕只在我之上,这浓云之中究竟是谁?”
再看天池之中,这巨鲲被冰柱牵制得已然在水面上侧了过来,任凭他如何使劲都无法挣断后脑上头连接冰柱的寒冰。这时,那浓云渐渐散去,云端之上傲立一个巨灵,不是别人正是昆仑神族之一水神共工。
三公子当年在昆仑神殿得到三圣的救助,曾经与这水神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他如今这模样水神断然是认不出来的。而他也在心里纳闷为何共工会突然出现在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