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梦鸿与隋梁一道来到留仙家饮酒小酌——剑臣则一个人在屋外玩耍——喝了几杯后留仙道:“说起来都快有好久没有与梦鸿兄弟好好喝一杯了!”
“可不是么,”梦鸿端着酒杯,凝视着杯中的酒水不觉有些出神,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皮道,“还不是因为你,那一次我出关原本可以好好喝一杯,谁料想最后被你给扫了兴致。害得我又整整耗费了三个月的时光。你知道么?写这些东西可真是比自己修炼还要劳神,好几个晚上我真是恨不得冲到你家里把你从床上给拽起来狠狠抽你几个嘴巴子!”
留仙见梦鸿十分认真的样子,倒是一哆嗦,手里的酒杯差点掉了,里头的酒洒了一桌子。梦鸿见状“噗哧”一笑道:“怎么?吓着了?”
“是啊是啊!”留仙抹了抹桌子,“梦鸿尊者动怒恐怕连伏羲大人都要敬畏三分,何况是我柳留仙呢!”
“没正经的家伙!”梦鸿喝了口酒,看了看里屋道,“嫂子几时回来?快走了半年了吧?都没个音讯么?”
“唉,可不是……”提及怜月留仙顿时收敛了笑容,满心的牵挂与思念顿时挂满了脸颊,“当时走的时候也没个定数,之前我问过七郎,当年阿梓尊者的确是休养了好一阵子。但究竟有多久如今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了。所以眼下看来除了等待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梦鸿顿觉自己有些失语,默默地做了个干杯的手势,也不等留仙与隋梁举杯自己便喝了个底朝天。
“好了,别说月儿了,”留仙道,“说起来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的事情?我还有什么事?不是刚被你剥夺了三个月的自在逍遥么!”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给你提个醒吧!”留仙说着便蘸着酒水在桌上一笔一划慢慢地写出了“公子曦”三个字,继而指着它冲着梦鸿道,“喏,就是他,有线索了么?”
这一下开始轮到梦鸿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酒杯长出了一口气悠悠道:“没呢,这事急啥!”
“呵!这好像不是你的作风啊!”留仙皱了皱眉。
“如何不像?你倒是说说。”梦鸿叉手胸前,笑看留仙,听他有什么说辞。
“以往的邹梦鸿可是把师父和师娘放在第一第二位——当然我可没把玉菡算在里头,”——留仙这会儿说正事还不忘拿梦鸿打趣——见他听见玉菡的时候脸上果然抽了一下,留仙心中简直乐开了花,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笑意接着道,“当年因为师父曾经受辱,你不惜和七使大打出手,我可是佩服得紧。如今呢,那公子曦可是你师父与师娘的亲生骨肉,我一直觉得你一定会没日没夜去找他,结果你回来都快有两年的光景了,都没看你去关心过这事,隋大哥你说说,这是不是完全不像梦鸿昔日的作风?”
“是啊,”隋梁呷了口酒道,“梦鸿,到底怎么了?当年别说是你师父的孩子,就是你师兄的孩子你都当成宝贝一样护着,怎么现在对公子曦却是不闻不问的?”
“大哥,哥哥,你们有所不知啊,”梦鸿皱了皱眉头,“并非是梦鸿不闻不问,而是觉得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我的师父和师娘,我知道有这样的念头很是该死,可是脑子里却经不住老是有这样的念头蹦出来,有时候真是让我痛苦不堪。”
“哦?是么?不妨说来让我和你隋大哥一起参详参详,”留仙道,“到底哪里不对了?”
“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好比师娘临终前那含糊的说辞,以及后来我听说师娘竟然乃是那阴镜的部属。虽然我一度对此十分质疑,可是连伏羲大人都觉得此事确凿无疑。假如是这样,那么当年指点我领悟‘逆转乾坤’的必然就是这位可以知晓未来的阴镜。
“还有就是家师遇到师娘之事。以前对此我也从来没有多去想过。可是如今听说了师娘乃是那阴镜的属下,那么师父遇到师娘会否也是这阴镜在背后操纵呢?甚至……唉!我真的不该如此不敬,但又不得不说,甚至师父和那阴镜是否有着什么关系呢!
“还有,你们还记得‘苻巽’这个名字吧?”
“嗯,记得!”留仙与隋梁点了点头,“就是那位在浮岛之上指点你师父‘崖顶冽风’的仙人吧?”
“不错,就是他,”梦鸿道,“关于此人其实我也曾经有过怀疑。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很随意么?先天八卦里头巽为风,而这苻巽偏偏教了我师父一招‘崖顶冽风’,这真的是巧合么?而且我曾经还问过北辰与岳吟霜,他们俩对于‘苻巽’这个名字都觉得无比陌生,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么……”两人闻言都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留仙才喃喃道,“当真无比可疑啊!”
“还有就是家师的名讳,以前我对此也并不在意。可是如今听说了这么多事情,再回头想想,家师为何要用化名呢?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有什么事情竟然要使得他老人家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放弃了父母所赐的名字呢!”梦鸿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着,仿佛是自言自语。
“嗯对了!”留仙听到这里似乎来了兴致,“好像你这次回来这事还没与我们提过吧!是吧隋大哥?”
“你是说家师改名之事么?”梦鸿问道。
“嗯!”隋梁也点了点头道,“似乎还真是没听你提过,当时你就光顾着说师娘嘱咐你找到公子曦,师父那一节倒是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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