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楚欢眸色微变，看着他的眼神里泛起疑惑。
“你吃你的吧。”
墨晋修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凉薄，眸光自她脸上淡淡扫过，双膝屈起，然后把碗放到腿上，拿过她手里的勺子，用右手扶着碗，左手舀起饭喂进嘴里。
楚欢脸色微微一白，心脏好似被人用手揪了一下，其实，那天他们虽然闹得不愉快，但并没影响这些天她喂他吃饭。
可是，现在他居然自己吃饭。
她抿了抿唇，忽略心里的酸涩，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从这样的态度，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自己‘不能怀孕’的事了，想起他那天说的，什么事都可以依着她，唯独生孩子的事不能由着她，她的手便暗自攥紧。
墨晋修一口一口的吃着白饭，不说话，也不夹菜，病房里的空气都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稀薄。
气氛，似乎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漠给凝滞了。
随着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欢呼吸都变得不顺畅，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的难受。
她本想等自己做过检查后再告诉他答案，甚至还想着，自己若是真的不能生孕，就……
尽管那样想想都难过得无法呼吸，但她没有别的选择。
这些天赵芸虽然也时常来医院，可对那件事却是只字不提的，她以为，墨晋修不会这么快知道。
她紧紧地抿了抿唇，在他把一小碗白米饭快吃完的时候，她忍不住问。
“墨晋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她完全可以用超能力看他内心的想法，然而，她却不愿对他用超能力。
墨晋修手下的动作顿了一秒，一言不发地又继续吃饭。
楚欢脸色再次变了，即便不用超能力，也敢肯定，他一定是知道了。
他这是在生气，难道他以为自己故意骗他吗？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抢过他放在被子上的碗，快而生硬的说。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没什么好说的？”
墨晋修终于开口了，不仅如此，他还语带质问，深潭似的眸子犀利地盯着她，似乎，她不仅应该说，还应该好好的跟他解释清楚。
楚欢心窒了窒。
抿着唇，侧身，重新给他盛了一碗饭，又往饭碗里夹了菜，双手递给他，淡淡地说。
“如果，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能怀孕，你可能也不相信。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要不是那天妈告诉我，说穆承之打电话说我当年被注射的药物导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怀孕，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墨晋修本是生气她不告诉自己，却不想，现在她告诉了自己，他心里不仅没有好受些，还反而更加不是滋味了。
她那轻柔中渗着淡淡哀伤的语气似一把刀子扎进了他的心，他心里，一阵紧过一紧。
他不语，只是凝着她的视线越发的深邃幽深，晦暗莫测。
一开始觉得很难出口的话，一旦说了出来，便没什么再难出口的。楚欢缓了缓气，与他对视的眸微敛，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碗里，轻缓的声音继续说着。
“我那天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我想着，等自己找个时间去做个检查，然后再告诉你。”
“做了检查，你打算怎样告诉我？”
墨晋修英俊的脸上覆了凉意，凝着她的眸，深幽得让人心慌。
楚欢明白他的意思，听他这样问，心里反而平静下来，淡淡地说。
“结果怎样就是怎样，我不会隐瞒你一辈子，也瞒不了一辈子，就像你那天说的，我和爷爷之前有过协议，半年内，如果不能怀孕，便是违背了协议。”
“然后呢？”
墨晋修有些咄咄逼人，他微勾的唇边泛着冷冽。
楚欢的手不断攥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