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整个香港都是免税的,但在香港机场依旧能呼吸到相较其他机场更为刺激肾上腺素的特殊空气。
呼吸着这样的空气,又满眼都是sele的血红色诱惑,实在没有人可以静坐免俗,即便购物清单和预算都已经超负荷太多,各国旅客都依旧愿意珍惜登机前的每一分钟尽情逛着每一家奢侈品牌。
所以,各家航空公司的vip休息厅里,都异乎寻常的人迹罕至,不似其他城市那般一座难求。
落座在空空荡荡的vip候机室,安陵雅甄望着窗外一架架飞机的起落,表情始终冷凝,不过是两天的焦虑攻心,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永不能褪去的年轮划痕,让她始终保养得很好的少妇风韵多多少少染上了些瑕疵。
她昨天急匆匆地飞到香港,直接找到了安陵宗炀用着逾越的态度质问着父亲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替美卉安排和亲的事,为什么不信守诺言让美卉满十八岁后决定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还要固守所谓的门当户对。
若是在以往,安陵宗炀一定会对雅甄用一顿家法在先,惩戒她的不孝不敬态度,然后再给她机会重新调整态度用着女儿该有的态度出口所有的问题。
但昨天安陵宗炀却有难得的好耐心,不过是用了数小时的禁闭让安陵雅甄自己平静了情绪,才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和她平心静气地聊着美卉的未来。
整整六小时,近乎聊到第二天凌晨,安陵雅甄依旧没有能说服固执的父亲,反而被安陵宗炀振振有词的有理有据渐渐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所谓的给美卉自由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对于美卉的教育,你比我更习惯干涉她,我们之间不过是程度的差距,并没有本质的差别。别不屑一顾,我问你,如果美卉十八岁独立以后突然告诉你她决定嫁给一个黑人,或者说她想嫁给一个曾经有吸毒经历却痛改了前非的瘾君子,再或者,她说她爱上了一个得了艾滋病的艺术家,愿意在他有生之年陪他走完最后的人生,你会同意哪一个?”
“她不会的,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
“我当年也是这么信任着我自己,结果呢,你十九岁就和自称为艺术家的孤儿同居怀上了美卉,你又凭什么一定能保证美卉不会对一个你不认同的男人一见钟情继而私定终身?
“美卉和我之间从没有秘密,她独立以后会回到我身边。”
“所以呢,你只要不让她有机会去接触黑人、吸毒的、有艾滋病的危险人物就能放心了吗?那如果美卉突然决定要嫁给某个可能已经四十岁甚至五十岁的外籍教授,你又怎么办?成全她的感情,接受这个可能比你还年长的男人叫你岳母?何必自欺欺人,你别忘记了,你也是我的女儿,我对你的了解不是这些年看不到你就会消失的。”
“我承认,如果她真的因为从小缺少父爱去爱上一个叔叔辈的男人,我会很难做到心甘情愿,我一定会尽量劝说她多加考虑,但只要她真的认定了,坚持了,我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毕竟这是她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