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道:“皇叔,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可我最后,还是伤了你的心。”
“但是……”夏侯舒微微一顿,她继续道,“若让我第二次选择,我还是会那样做……因为,‘她’是一个让人难以确定的因素,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像如今这般,冷不丁的出现……我害怕,害怕她会给你,甚至给更多人,带来更多的伤害……”
夏侯舒慢慢用额头,贴住南曌的脸颊:“皇叔,真的,我今天如此做,并不是因为我放不下自己的尊严,我不能忍受别人控制我的身体……其实,若她不伤害你,我也是可以忍受的,但……伤害你,是我的底线……”
“所以皇叔,我……”
听到这里,南曌的嘴角已经忍不住慢慢勾起了一丝笑容。
毋庸置疑,他的心,此刻还是在痛。
因为自家小东西身上的伤口,是无法消散的。
可是,他的一颗心,那一刻受到强烈撞击,受了重伤的心,却像是突然被一种神奇的泉水浇灌了,然后,突然复活了过来。
“我明白。”南曌给了夏侯舒回应,“我都明白的。”
“还有小东西……我很开心。”
他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夏侯舒能主动对他说出这些话来。
因为,他虽然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可是,这些想法,由她说出来的意义,却是不一样的。
他很欢喜。
这么一开心,南曌终于不走忧郁路线了,继续化身暖男,蹲下身子,为夏侯舒细心地在伤口上一一消了毒。
也好在夏侯舒本就受了剑伤,之前配好的药膏还有准备的纱布等等必备物品,房间内都相当齐全。
所以,南曌为夏侯舒清洗伤口、消毒、包扎起来,所需要的时间也并不长。
真正棘手的,是夏侯舒脚上的伤。
因为是站着,所以她的脚受力颇大,那些小小的碎片,全数刺入她脚心的,着实不少。
这就得需要耗费好一番功夫,才能将这些碎片从中挑出来。
耗费功夫还是小事,最令人觉得痛苦的,是这些碎渣都深入夏侯舒脚底的肉中,每一次挑,都能翻出那鲜血淋漓的肉来,虽然口子很小,可那血肉同碎渣完全混在一起的模样,却反复是在割南曌的心。
夏侯舒刚才还痛得哇哇直叫呢,但是现在,她瞧着眼前的自家皇叔,却一点儿痛苦的感觉都没有。
脚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似乎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边无际的幸福和温暖。
因为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啊。
这个如神祗的男人啊。
这个骄傲的男人啊。
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这样认真,这样心疼,这样难以把持的情绪。
她真高兴,真高兴可以成为他生命中的那个唯一,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夏侯舒知道,自家皇叔的这颗心,在自己脚上的伤口没有完全好之前,恐怕随时随地都会抽搐。
她侧头想了想,面上突然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笑容,然后她有些调皮地抬了抬脚。
南曌正在为夏侯舒小心翼翼地清理脚上的碎瓷片,她这么一抬脚,令得他刚才的那个动作完全白费。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有些责怪地朝着夏侯舒看来,可口中却是无奈的宠溺口气:“小东西,别闹。好好坐着。若实在是觉得无聊……你也只有忍着。”
夏侯舒笑道:“忍着?皇叔,你可真没有情趣,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自己找点其他什么乐子呢。”
不过虽然这么说着,可夏侯舒却实实在在没有动作了。
南曌也继续拿着夏侯舒的脚,开展他的清理残渣事业。
但是,这事业虽然很重要,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就是取乐自家小东西,让自家小东西开开心心,常常灿烂微笑。
任何人说话,他都有可能置之不理,可自家小东西说话,他却是断然不会不理会的。
所以,南曌认真之余,还不忘开口回夏侯舒:“找乐子?小东西,这一点你也就甭想了。在你的脚伤完全好之前,你就乖乖躺在本王的榻上,至于乐子什么的,你可想都不要想。”
这句话真有歧义。
什么叫‘乖乖躺在本王的榻上’?
夏侯舒听着,觉得又幸福又害臊,忍不住低低一笑:“皇叔,可是没有乐子,我会很无聊的。我压根坐不住。”
夏侯舒这话里面,可带着丝丝调侃的语气。
但南曌却侧头很是认真地想了想。
然后开口回答:“小东西,若你真的很需要乐子,那么本王,愿意成为你的乐子。只不过,还是有一点……那就是,你无论想对你的‘乐子’做任何事,你的运动范围,都仅限于这张榻上。以后,没有本王的许可,你可不许随意下地,如若不然,本王……会生气。”
会生气?
夏侯舒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南曌面上看着这样一种表情。
那是一种很是认真地想要发下豪言壮志,却又不忍的表情。
很是细微。
却形成了那么鲜明的对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自家皇叔怎么能够这么可爱呢?
夏侯舒心潮澎湃,如果不是她还受着伤,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狠狠啄自家皇叔的脸蛋几口。
还有……
夏侯舒脸蛋微红,很是不好意思地逮着自己的一点儿衣角,眨着眼睛低低道:“那个……皇叔,那个……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