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不大,只是缓缓地飘着些。一行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往总部落赶。陈羽的死给众人带来了沉重的一击,叶子惜亲眼群见,不会有假。
将风清浦握在她腰间的手稍微弄开了些,叶子惜和风清浦共骑一匹马,风清浦抱的紧,叶子惜有些难受。
“怎么了?”
耳边是风清浦呼出的热气,叶子惜不自觉地躲了下。
“没什么。”
小怪死了,叶子惜的专属坐骑没了。大家都只记得有个叫陈羽的人,却忽略了陪在他们身边的,也曾有一只叫小怪的魂兽。
严释天驾马走在最前,叶子惜的目光从未从他身上移开过,可他也从未回头看过叶子惜。
大家都不说话,天地间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腰间的手又用力几分,似要将她箍在他的怀里。
白色的大地上,出现了一点黑色。总部落,就要到了。
众人都紧张起来,他们已经乔装打扮过,希望不会有人认出他们来。上次进入总部落,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而这一次,入口处却添了道关卡。
几个穿同样衣服的大汉懒懒散散地检查着进出人员的身份。说是检查,不过就是问一句,“叫什么,干什么的”,然后拿出画像一对就是了。他们都没有易容,只是换了身装扮。
守卫的人拿出画像对了下,便放行了。叶子惜坐在马上偷偷瞅了眼画像,吐了吐舌头,谁把他们画的那么丑,能找出人来才怪呢。
进了总部落,众人便都下了马。严释天带着众人穿行在小巷中,走了许久,在一处有些破旧的屋前停了下来。这屋子的确破,屋外的墙上都有了裂痕,墙上有说不出颜色的污迹,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明显。
“这里就是黄公的居所。”
严释天踏上台阶,轻轻扣了扣门。
严释天在出发前,已经将自己的打算全都告诉了徒弟们。叶子惜听严释天将黄公说成一个极风雅的人,还以为居所也是极特别的。
现在一见,果然特别。
门像是自己会动一样,“刷”地一声就打开了,没有人在门后!
叶子惜还没来得及惊讶,门内便飞出一把菜刀!
“谁家小孩子这么不懂事,说了别来烦我!”
苍老而又严厉的声音,看来就是黄公了。/
菜刀被风清浦接住,即使不用墨陵秘术,他也是暗器高手。会发暗器,也会接。
严释天蹙眉,将叶子惜拉到自己身后。
“黄公,是我,严释天。”
门内没人回应。
严释天也不再说什么,带着几人径直走了进入。
不同于别家,进门是个小院子,然后才是住的屋子。黄公家一走进,便是客厅,黑黢黢的。严释天像是很熟一般,转了几个弯,便到了一个小屋门口。
门是紧闭着的,叶子惜意识到这一点,张大了嘴。那刚才那把菜刀是如何绕过几个弯飞到他们面前的?
似是看出了叶子惜的疑惑,花闳岚说:“那是门上的机关。”
在看风清浦,似乎也早就知晓了一般,师父就更不用说了。叶子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来就她最蠢。
严释天仍是扣门,客气地唤了声“黄公”。
门内有人行动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很大,但始终没有黄公回应的声音。
严释天也不恼,他早料到了会是这样。
扣门的手一路滑,到了门锁上。严释天脸上浮过淡淡的笑意,看来还是得用老办法。
一根铁丝从袖中落了出来,握在手中,细长的手指微动,“咔哒”一声,门开了。
严释天推门而入,对着角落里正在潜心配药的黄公一笑。
叶子惜以为,既然是叫黄公,应该是很老了才对,听他刚才那声音,也让人觉得不下六十岁。可是角落里那个看起来有几分邋遢的男人,至多不过四十岁的样子。面容有些憔悴,但若细看,也能想出他年轻时的英俊模样。
“严释天,又是你。”黄公抬起眼皮看了严释天一眼,很不耐烦地低下头继续他的工作。
“黄公以为,这世上除了我,还有多少人知道你还活着?”
严释天为黄公感到可悲,空有一身好医术却不为人知,一人躲在自己的小屋里搞医学研究,却不拿出来救人。这么大年级的人了,连个陪伴的都没有。
黄公看起来虽然只有四十岁不到的样子,但的的确确已经八十三了。他作为一个医师,最大的爱好不是救人,而是研制别人认为不可能研制成的药。他只给自己享用那些好药,当然了,试验品除外。
严释天就是一个试验品。或许叶子惜到现在还以为,她的师父不过和陈羽一般年纪,只是入门较早,天赋好罢了。可是严释天的真实年龄,已经三十二。虽说是男子的壮年,但相对于二十岁的模样,会显得沧桑许多。严释天之所以可以老的比别人慢,是因为他第一次到极南时,误食了黄公的驻颜丹。虽然只是次品,药效倒也不错。
“我还真希望你当我死了。”黄公每次用人做完实验以后,都会想尽办法杀了那人,因为他不允许他的好药,被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用。严释天是个意外,黄公悲哀的发现他不是严释天的对手。于是他用尽各种手段,想害死严释天,最后两人成了奇怪的朋友。
故事的发展永远出乎当事人的预料。
“黄公,帮我一件事,我再也不来烦你。”
黄公古怪地看了严释天一眼,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