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雪终究还是离开了青云,一去即是诀别,走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好似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梦如幻。? ? .ranen`
而青云对她思慕执念病入膏肓,痛如骨髓,只能日日以酒浇愁,隐居在这九黎仙境,带着这最后一缕希冀与奢望,等待着那个女子归来,他知道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她的仙隐绫还穿在岸谷身上。
光阴擦过指缝,悄然流逝,在这漫长的等待里,岸谷一日日长大。
这一年岸谷六岁,青云长髯虬须,形容憔悴,终于做完了一件事,他将那一方引入九黎断剑残躯的青石镌刻成了一方剑匣,并在上面以指尖为剑,刻下四字‘九黎剑匣’。
一转眼,六年都已逝去,可是蓦雪还没有回来。
眼见着天边绚丽如火,晚霞灿烂,青云意兴阑珊,饮一杯酒,念一个人,抚琴一曲,琴音哀怨凄凉,相思满满,远处的敖天正在逗弄一个小丫头。
这丫头五六岁年纪,扎一双小辫,裹一身白色纱裙,容貌清丽,傲然出尘,将来必是天界罕见的俊美仙子,敖天见小丫头听着琴曲出神,跟着笑道:“小岸谷,我跟你说得话,你可记下了”。
岸谷点头,眨着大眼睛道:“记下了,龙爷爷,以后遇到敖海,我就让他娶我”。
“嗯,真乖”,敖天心里得意,岸谷又道:“龙爷爷,赶明儿你也给我做个琴好不好,我要跟着怪叔叔学琴”。
“那有什么好学的,龙爷爷教你偷东西好不好,多有趣?”
岸谷摇头,跟着道:“师傅说了,偷东西是坏事,不能让岸谷学的,对了,龙爷爷,二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啊,岸谷还没有见过二师父呢?”
“快了吧,谁知道呢,好,龙爷爷就给小岸谷做个古琴,保准比大舅哥弹得好听”。
第二日,岸谷便抱着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出几分的古琴,眨着大眼睛,壮着胆子来到了古黎树下,有模有样的坐在青云身后。
青云微微瞥了一眼岸谷,随即罕见的露出一抹笑容,轻声道:“岸谷,你要学琴?”
听见怪叔叔破天荒的开口讲话,岸谷心里暗道原来他不是哑巴,跟着使劲点了点头,小脸红彤彤的煞是可人。
“好,我教你”。
青云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便兀自从最简单的音律开始弹起,而岸谷自小便受青云琴音影响,更是打仙胎中便就得了胎教,对于音律的捕捉异常敏锐,一点就通,几乎无需青云开口指点,便能跟上青云的节奏。
如此又是三月,岸谷对于琴音音律已颇有几分气韵,虽不能说炉火纯青,但也信手拈来,随心所欲。
便在这三月之后,青云得到了天庭征召,黎天之战已经接近尾声,神族和九黎两下里皆损伤惨重,两方的战斗突兀减少了许多,但大家都知道真正决战的时间快要到了。
青云拒绝了征召,然而天帝莫翊连发三道诏令,言辞愈发激烈,父命难为,不得已,青云再度披甲上阵赶回黎天战场,好在最近连番恶战的战场就在西离海,他还可以得空返回黎山,看一看岸谷,看一看满山梨花。
青云心神抑郁,悲伤如泉涌,到了战场上,这一腔悲痛之情便成了血淋淋的杀气,连杀九黎强者,所向睥睨,最近一战,更是将九黎八部氏族之一的蛇族族长老腾蛇打成重伤,与他对阵的九黎各大军团几乎都挡不住云骑军的锋芒,给青云率领云骑军杀得四散溃败。
而这一幕幕,尽数被那个他深爱着的,却注定再也不可能相守相依的女子蓦雪尽收眼底,一身战甲裹覆的蓦雪站在天际亲眼目睹了一场场厮杀,那个蓝发长须人剑下血流成河,死的全是她们的族人战友。
蓦雪眼中的泪水已经干涸,经过连年恶战,目睹九黎与神族的恩怨风暴,亲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族人们无助的眼神,当年的少女心已经荡然无存,她在心里说,再见了,云儿,再见了,岸谷!
当日蓦雪返回部落,黎族族长魔黎得偿所愿见到了蓦雪最后一面便撒手人寰,而蓦雪也被一众长老临危之下拥簇出来,奉为族长,将带领黎族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寻找生机。
绝地逢生,若不是绝望到了极点,你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多么的强大,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扛起一个部落,一个氏族,那个曾天真烂漫的少女蓦雪,一夜之间便已长大,她遗忘了该遗忘的,承接了该承接的,她是新一代的黎族族长,她要为部落而战,为子民而战,为九黎而战。
从此她的脸上再没有了笑容,所直面的便只有令人麻木的鲜血与战火,蓦雪带领黎族响应魔狼号召,参加了一场场黎天恶战,直到最近又转战到了西山离海,她再次看见了他,他已不再俊美如当初,长须虬髯,形容憔悴,他的剑彻骨的寒冷,杀意决然。
“族长,是青帝子,近来听闻他杀了不少九黎强者,我们若是能将他擒下,必是大功一件”,有部下谏言。
“他已是天仙之下第一人,没必要樱其锋芒,我们退走”,蓦雪语气平淡,面无表情。
蓦雪带领一众部将退走,大部原路返回,只有少数战力高绝的十几人随她悄无声息到了离海之畔,西山界边,而眼前,便是九黎仙境,黎山福地。
悠扬婉转的琴音阵阵传出,蓦雪忽然心头一颤,难道他在这里?可是自己先前明明看见他在战场上的,蓦雪心中忐忑,周围魔将却是对此地好奇不已,而且琴音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