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字看不破的人,少不了煎熬苦痛。和显恺一样陷于其中不能自拔的,还有姜成蝶。
子衿园的寒清舍,舍如其名,虽已入夏清冷无比。
现居此处的正是姜被焚毁,这里成了她的囚禁之所。
“桃琐,今日新君即位,你说外面会是怎样的盛景?”姜成蝶透过竹窗,望着外面的一片天,无奈被繁茂的枝叶遮掩的掩饰。
“听外面的门客说,君上即位不设盛世大典,只大赦天下。还说……”桃琐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还说什么?”
“说,说文夫人同君上一起在延政门接受百官万民朝拜……”
一同接受朝拜。只有一国之母才有资格,由此可见,君夫人之位非文絮莫属。
姜成蝶叹息中透着万般无奈与哀怨,忧心忡忡地说:“罢了,如今我禁足于此,恐怕再没有见他的机会。我唯一担心的是哥哥的安危,慎远究竟会如何处置哥哥。”
盈宫之中,最大的朝非殿里传出清雅的管弦之声。殿内筵席座上近千人,形式简单不铺张奢华。单有礼乐没有歌姬舞姬,大部分歌姬舞姬都被新君遣送出宫,趁着大好年纪嫁做他人妇。
“孤今日登基,一切从简。并非不讲祖制国法放于眼中,而是乱世之国,国不强民不富,无法安心享乐。在座诸位都是朝中砥柱,辅佐君父功不可没,孤以此杯聊表谢意!”
显恪敛眉端盏,众人也相继举杯:“臣等,定当为国尽忠,忠于君上!”
长翁主和世子的余党尽除,朝内上下齐心,盈国雄起于乱世的篇章已然揭开。并搬召于全国:高荀为相,赐金印紫绶。公子恺为太尉,执掌举国兵权,赐金印紫绶。
后来显恺玩笑地问显恪:“三哥任命我为太尉,了我开疆扩土的志向,这是偏爱。却也放心将举国兵权交我手上,你宠我也就罢了!难道不怕我哪天一任性,花光盈国老底儿?”
显恪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
同为兄弟的盈成侯和伯睿侯,盈成侯善猜忌,不愿也不肯交付兵权给自己的兄弟,光封了一个虚名给他。只因为当初夺嫡之争,伯睿侯曾有野心,盈成侯唯恐他野心不死。这引起伯睿侯极大的不满,至今,即使盈成侯已死,也不能解除伯睿侯对盈成侯的怨恨。
“你我同为苏氏子孙,亲为手足。倘若手足都不可信任,那么何人可用啊?你是我至亲,盈国不单是我苏显恪的,也是你苏显恺的!”
三哥待他好,自小如此。但做了国君的三哥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让他大受感动。子衿园为什么引来各国名仕齐聚?他想,在这一天,他是彻底明白了。
朝非殿外,文絮伫立于夜幕下,檐下的灯火微亮。凌云髻高挽,朱钗聊作点缀。烟罗色如意云纹曲裾,下摆逶迤拖地,说不出的端庄典雅。她望着眼前的殿门,滞步不前。
“小翁主为什么不进去?君上还等着你呢!”东珠催促着。